他明事理,自然懂得审视夺度,这里那么多人,平白让人看了清虚宗的笑话传出去他们宗门的名声还要不要。
冥漓殿诸位没有说话,他们和身旁玄机阁的弟子默契地对视一眼,随后转道离开。
裴叶轻看不懂他们的用意,突然间冒出来像是为被打伤的弟子讨公道,可说了没两句就转头就走。
她皱了皱眉,听到黎枝后面说的话时她又愣了愣。
“裴师妹,你别小看他们,他们现在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可其实他们已经盯上我们了,明日进归墟岭,我怕是会有苦头吃。”
黎枝难得神色凝重,看着远处门外潇洒离开那几人的背影,她低低叹了声。
看来这次归墟岭之行凶多吉少。
又过了会儿,屋里的人越来越多。
那么多人争先恐后的闯进这间窄小的破屋,不过瞬息屋内被挤得水泄不通,还叽叽喳喳吵嚷不停。
沈平今灵敏的五感感知到形势不妙立马道:“我们现在出去。”
可还未走出房门,又进来一位少年。
少年媚骨天成,只可惜头发褐黄褐黄的,好似营养不良,尤其眉宇间萦绕着忧愁,衬的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那异于正常的白色白得像在发光。
他步子虚浮,走起路来看着摇摇欲坠,像是站不稳一样。
少年只朝着清虚宗弟子方向走来。
陈八万道:“你是谁?”
少年慢慢靠近,抱拳微微揖礼问候:“阴阳寮,钟离扶桑。”
在场所有人听到少年自报师门后,噤若寒蝉犹如惊弓之鸟避之不及,连方才被打晕的两名弟子在醒过来后仓皇逃走。
钟离扶桑乖巧柔弱的模样很难将他和阴阳寮三个字联系到一起,直到裴叶轻捕捉到他眼底的渗出的那丝狠意。
少年神色淡淡,坦然地面对他们,目光始终盯着江宴蘅。
“你就是江宴蘅?”
见对方越走越近,江宴蘅疏离的面色愈发紧绷。
当两人近在咫尺时,江宴蘅嗓音淡漠,低哑着声道:“我是。”
钟离扶桑突兀的低低一笑,苍白如纸的脸显得更加诡谲。
他缄默须臾,随后江宴蘅听见他意味深长的开口道:“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在阴阳寮。”
二人细若蚊吟的交谈声,没有引起别人注意,可裴叶轻还是瞧见江宴蘅陡然煞白的脸。
她难以想象江宴蘅听到或是和那阴阳寮的弟子说了什么,但她知道钟离扶桑明显不怀好意,说不准在撺掇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