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一觉睡得误了晚上的飞机!我还好说,只要明天一早10点前能赶回办公室就行;严默要是误了飞机可比我严重的多。明天杜革会和严默在台北汇合,然后去做他专辑在台湾的宣传,听Andy说给他们工作室投资的那家公司有台资背景,所以这次的台湾宣传是个重点项目,他们给严默安排了不少节目要上,日程排得满满的。
大概是因为我怕晚了准备起来看看几点,结果一动就碰醒了严默。不过这次还好他没有起床气,而是一把把我拉进了他怀里,嘴里还嘟囔了一句:“不许跑。”
“我哪跑了?热,热!别抱得这么紧!”我推了推他。
这一觉睡下来我终于不再觉得冷了。
“嗯……”严默鼻音浓重的应了一声,但却不肯松手,过了半天才幽幽的问我,“几点了?”
“你得松开我,我才能起来看看几点了啊。”我委屈的说。
“那就不管几点了。”严默说着更紧的搂起了我来,还用他那半截左腿蹭了蹭我的右大腿,他那左腿上的茧子真的蹭得我皮肤很疼,可是比皮肤更疼的是我的心,但是我又不愿意为此而悲伤,因为我知道严默不喜欢这样。
“真的热!快起来看看几点了,别误了飞机。”于是我抗议了起来,却不敢真的推严默。
严默伸出了他的大手,捂在了我的肚子上,过了一会儿笑着说:“终于不凉了。以后不准再淋雨了,知不知道?”
“知道啦知道了,”我把盖在身上的被子踹了开来,“真的快要热死我了。刚12点啊,还可以再睡一会儿,我还是让个闹钟好了。”
“我的爱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严默不仅不松手、不理我说的话,竟然还唱上了歌儿了。
“你不是最讨厌这样的口水歌吗?”我笑着咬了严默鼻尖一下。
“喂,咩咩,你怎么变成小狗了?!”严默佯怒。
“让你不松手!”我冲他撒娇,继续一下一下咬着他的鼻尖。
“饿不饿?”严默轻声的问我。
本来我确实没觉得饿,所以严默不问还好,他这么一问我觉得自己真的饿了。可是早晨我明明吃了那么多东西啊,连我自己都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结果还没等我说什么,我的肚子就出卖了我——它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噗嗤”一声严默笑出了声儿来:“咩咩,你要不要控制控制自己?”
“控制什么?”我羞红了脸,却扬着头不服气的问他。
“控制……什么都不用控制,开心就好,别难为自己。”严默说着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伸了个懒腰在床上坐了起来,“不睡了,咱们吃饭去。”
他精神气十足,“哗”的一声扯开了我们身后的窗帘,刺眼的阳光便没遮没挡的洒进了房间——今天真是个好天,如果昨天是这种艳阳高照的天气,严默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罪了。
阳光下的严默很精神,脸色不像早晨那么苍白,黑眼圈也变得淡了,就连嘴唇现在也变得很润泽了,他那一身的纹身图案都好像比以往变得鲜亮了——我真的很佩服严默的身体恢复机能,他往往只要好好的睡一觉,别管这觉时间长短,马上就能恢复体力;不像我,熬一个夜就得恢复最少三天。所以杂志的工作其实根本不适合我,每礼拜熬一两个通宵的结果,就是便导致我每天都没有精力,工作完全是靠强努着的。
唉,我真想看看严默到底是什么构造的!
“想好吃什么没有?”严默一边说一边起床拿起了他放在床边上的假肢。
“嗯……”我正琢磨着该吃些什么,却看见严默本来已经把套好了残肢套的腿伸进了假肢接受腔里,却突然停住了动作,还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停顿的动作很微小,吸气时的声音也很轻,却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怎么了?不舒服?”我紧张了,一下子跳下了床,按住了严默双手抱着继续又要往接受腔里塞的腿。
“没事儿啊,”严默笑了起来,“赶快去穿衣服,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腿怎么了?”我不放手。
“真没事儿。”严默继续对我笑着,可是眼神却有些躲闪。
“没事儿你吸凉气?”我不信严默的鬼话。
“……”严默低着头沉默了一阵,然后又抬起头来对我笑着说,“这种东西吧,穿上就不想脱下来了,脱下了也就不想再穿上去了,其实真的没事儿,大家都这样。”
“是不是特疼啊?”我的声音在发抖,我想像不出严默穿着假肢到底有多不舒服、多疼,完全想像不出来,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这件事情。
“倒也不是疼,”严默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还是把他的腿塞进了接受腔里,这一次连一秒钟都没有停顿,“就是有点儿别扭,终归不是自己的东西。”
严默说得很洒脱,这次也没有停顿而是一气呵成的穿好了他的假肢,然后冲我笑着站起来转了个圈儿说到:“你看,好好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别担心。要是不舒服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一定?”
“一定!”严默很坚定的冲我伸出了右手的小指,“来,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看着严默自信的笑容我也终于笑了,心里的那块儿石头也落地了。
“那,你给Andy打个电话问他吃不吃饭。”严默一边说着一边朝卫生间走去,“我先上个厕所。”
严默的步伐真的比早晨的时候好看多了,于是我放心了,拿严默的手机拨通了An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