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不计后果闹内讧的,还真是第一次。tayuedu外围百姓们屏住呼吸,初春里竟也看得汗流浃背的。
百尺之上,北宫太子微笑地捏起一个咒符,两指用力地挤压着,“没错,就是这样……去吧,受伤的野兽,爆发出你应有的兽性!”
仲裁席上翎云一震,两眸霎时由黑转红!
“翰笙……”挽云几步后退,隐约嗅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气压。她看了眼倒地不起的驽哈铎,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可也一时摸不清莫谦然想要做什么。
面具下的翰笙却微微一笑:“布阵。”
“是。”
那端的“长羡公子”点头,足尖飞移,黑袖扶风间与翰笙一前一后夹住挽云。两人身手极快,一人从后制住挽云的腰身,翰笙指尖一划按住挽云的额头,食指用力一捺,正欲挣扎的挽云双眸一怔,不动了。
“这是做什么!?无极门的两个使什么邪术?不行!犯规了犯规了!”
师叔一把跳起要往场上冲,又被六公主一晃堵住:“师兄是不相信她的实力,还是有意偏袒?第三场比试本就是群斗,何来之犯规?师兄若再瞎嚷嚷,莫怪师妹无情请你离场了!”
“燕儿你、你!”
师叔一口差点没被呛,给六公主气得老脸涨红,食指抖个不停。
六公主放完狠话,一挥袖飒然坐下,看似平静,秀眉却不经意间皱起,看向场上的目光灼热——然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朦胧中,好像听到窃笑的声音,四面八方,窸窸窣窣的……
挽云被这高高低低的窃笑声惊醒,努力撑开双眼后,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被吓得一身冷汗!
这里是哪里?
无日无月无星无光,却又不是铺天盖地全然的黑暗,而是一片蒙昧混沌的灰,没有任何生机的苍白的灰。
在那一片死灰中,簌簌窃笑逐渐变淡,似有朦胧身影不断晃动,一个幽幽而沧桑的嗓音忽然道:“知道吗?你是个煞星,煞星!”
挽云冷冷一笑,回答得很有力度:“我呸!”
要是以前的她,大抵会被这样的语言所刺伤,但是现在——煞星?笑话!你才煞星呢,你全家都煞星!
那人语气依旧悠然:“你很强大,武功和心志都接近巅峰,但是,在他人无法窥视的深处,你的心灵早已创口无数……”话音刚落,萧瑟冷风与阴笑重重乍然迭起!像是一块密密乌云忽然笼罩头顶,恍如间挽云竟像是被置身冰窖,阴暗与寒冷不断将她包围……
糟糕!
挽云微微发颤,抬手用力按住左心,用掌心的温暖死死护住这最不能被阴狠寒冷冻结的地方——心脏。
这是意念之术,对方想用意念操纵来击垮她的心理防线,现在四面都是幻象,她根本无法出手破解!
不,不能慌,不能被击倒……无论“他”说什么,都要保持心底的这份温暖,时时铭记自己是一个本性如火燃烧灼灼不息的女子!
隔着混沌灰暗,挽云依稀能感知对方实力极其强大,甚至与她犹有过之,如果想要逃离活命,需要十二万分的坚持。
坚持。
翎云还在等着她,她不要无声无息堕入别人设下的陷阱,死于天地混沌之中!
“翎云?”
那端仿佛捕捉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信息,悠然的声音突然一转,变得沉痛哀婉,“你很痛心……不是吗?……你被那肮脏之人糟蹋却无力反抗……最无助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
眼前灰白色的景象突然团团一滚一变,现出那夜狰狞的面目与刺耳的淫笑,一件一件被撕破的衣裳丢得满地都是……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那个声音死死缠绕着挽云,时而尖利时而哀叹:“他撕去你的衣裳……当看见守宫砂不见时竟掉头离去……他好狠心,好狠心!……若不是他保护不及,你又怎会被那无耻之人奸污?……被心爱之人嫌弃……被心爱之人厌恶……好痛啊……好痛……”
挽云的脑海剧烈翻腾搅浑,恍惚中似乎事实便是这样的,似乎她的的确确是被抛弃被嫌弃的那个,而意识却清楚的被告知,只要承认是这样的,只要服从了这样的认识,就可以解脱这冰窖一般剧烈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