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王爷对属下的管束确实不力。”慕荣佩笑道,“陛下觉得,他大概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陛下不见了呢。”
云舒认真思考了一下,“就算有韩创宇遮掩,也不可能拖延过明天早晨。”
但是韩创宇敢动手,肯定有缜密的后手。他现在完全能肯定,自己前几天联络上东锦司暗桩的那个时机,根本不是凑巧,而是某人故意为之。
慕荣佩眼神收紧,“陛下对季寰还真是有信心啊。依我看,名动天下的北离铁骑,其实也不过尔尔,略施小计就人心崩散。至于季寰,危急近在身边,却恍然不知……”
他露出嘲讽的笑意。论成果,这一次的桃子确实摘非常巧妙。
但云舒并不认为韩创宇是投效了这家伙,应该只是单纯地看自己不顺眼,想要借刀杀人而已。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比起季王爷,朕觉得,还是世子更危急一点。”
慕荣佩大笑起来:“哈哈,陛下真是好笑,我如今占据着你的江山,攻陷你的京城,连你本人都被我掌控手中,竟然还有心情为本世子着急。”
云舒打断道:“这些大胜之后,世子手中还有多少可用之兵?”他在季寰身边看过不少战况密报,知道慕荣佩这一路走来,看似风光,连战连胜,实际上麾下兵马折损极大。虽然很多是属国番邦的仆从兵,这样巨量的消耗也带来很大压力。一直保持胜利好说,偏偏之前涟仓一场大败……
慕荣佩目光收紧,冷意充斥在房内。
云舒看出他动了杀意,并无惧色,笑道:“就算朕是一块鱼肉,也要看下刀的人是谁?”
“世子不好奇吗?为什么季寰抓住了朕,却迟迟不下杀手,永绝后患,非得冒着泄露的风险,一路带入京城。”
慕荣佩杀意一窒。
“世子不会以为,北离王府这几个月来处处比世子落后一步,是因为兵马战力不济吧?”
“还有,韩创宇是北离王府宿将出身,跟随季寰十几年。却因为世子许诺的高官显爵和金珠细软这些俗物,说叛就叛了?”
慕荣佩脸色更加阴沉。
“之前海上伏击朕,有季寰私掠宫妃的罪责在先,世人眼中是两大王府合谋弑君,如今朕活着回来,再死一次,不知道会死在谁的手里了。”云舒冷静地指出关键。
他内心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如果说在季寰那边,不需要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心,那么在慕荣佩手里,就不一定了。
为了保命,只能赌一把。
皇帝是个烫手山芋,虽然慕荣佩非常期盼着皇帝死掉,但死在谁手里,却是有讲究的。他不想独自承担弑君的罪名和众将的怒火,所以之前拖着季寰下水跟他一起背锅。
慕荣佩脸色难看,半响,却突然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