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把那龙虾提溜在顾澜面前:“拿回去给你烤着吃?”
顾澜无语。
陆铭哈哈大笑,“那拿回去给你当宠物养?”
“我没有齐白石先生那样的艺术天赋,就不必了。”
商讨未定,看来只能放生了。
龙虾落水之前又被顾澜拦住,“等我先拍张照片。”
等他们重新站起身来,傅诩竟还站在原地。顾澜面对他总是难免失了气度,幸好还有陆铭陪在身边。
陆铭揽着顾澜,对傅诩点点头就走了。既然是不喜欢的人,又何必多费口舌?
顾澜走出十来步,心有所感,忽然回头,就见傅诩捡起了地上的那多纸花,掸去灰尘,把花插在了胸口口袋中。他见顾澜投来目光,只是微微一笑,却因为灯光暗淡,以至于笑容也变得狰狞。
*
晚餐是户外烧烤,公司的同事凑在一起,边烤边吃。有不饿的,或是有心表现的,就都拿了度假村的乐器,凑在一起弹唱。
陆铭给顾澜端来了一盘烧烤,顾澜把毯子盖在了腿上,给陆铭倒酒。
陆铭喝了一口酒,看着顾澜。
顾澜吨吨吨喝了半杯,才开了口:“家里办丧事的时候,我二十,什么都不懂,那时候只觉得天都塌了。”
“傅诩来吊唁的时候我认识他,他说他可怜我,会帮我。”
傅诩比顾澜大十五岁,陆铭想,妈的,老畜牲。
但是顾澜并不喜欢傅诩,或者说,不是男欢女爱的喜欢。傅诩温柔耐心,对商场上的事情很熟悉,他教顾澜在最艰难的时候,在顾氏立足。
等顾澜从极度自我的悲伤中略略清醒时,就发现他已经被傅诩引导着,做了很多他清醒时绝不会做的事情。
“知情人都觉得傅诩喜欢我,其实不是的。他那时说可怜我,才是真话。他喜欢我看起来可怜,他一直在诱导我,成为和他一样没有任何法律道德约束的人。他是个很可怕的人。”
顾澜举着一根鸡翅挥舞,“我清醒过来,就不想再跟他接触,他却变本加厉地纠缠,直到被我打伤,他被家人送出国,他才算消停。现在回来了,只怕又要生事。”
顾澜三言两语说完了他们之间的事情,看陆铭没说话,就有些紧张,“我们真的没有什么。”
陆铭就着顾澜的手咬了一口鸡翅,沉思良久,在顾澜紧张的神色中缓慢开口:“我在考虑……买什么颜色的麻袋去套傅诩。”
顾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噗嗤笑了一声,夺回了自己的鸡翅。啃了两口,又笑一声,陆铭就笑着看他。
“你不问吗?”
过了会儿,顾澜问。
“问什么?”
“明知故问。”
傅诩分明有一些顾澜的事情想告诉陆铭。
陆铭摇摇头,他现在已经有了某种信心,对于自己的隐秘,顾澜迟早会对他坦白,也不必吵闹。
“我不急。”
确实对比之下,更着急的是顾澜。
顾澜清醒的时候还好,睡着之后就很不安稳,到了第二天五点就忽然惊醒,把陆铭也吵醒了。
“怎么了?”
陆铭还没完全清醒,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