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有邻居看着他们,有时寒玉抬头看见了,就冲他们笑。那些人就会打招呼。
“寒玉,回来了啊。”
“恩,王婶,你还好吗?”
“好。空了过来吃饭啊。”
她不置可否的答应着,能感觉到那眼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不可言说的尴尬和猜测。
四年前和四年后,小巷里的人对她总是诸多猜测,如今是有增无减。
小巷深处,那扇不结实的木门上,仍旧是那把生锈了的锁。
博文不知从哪里掏出钥匙来,打开。
大门“吱呀”一声,沉重的打开了。
一阵清风迎面吹来,夹杂着沙沙的声音。
几片梧桐叶子打着转飘到脸上。
她抬起头,看到那棵寂寞的梧桐上面稀稀落落挂着几个叶子,在风中沙拉沙拉萧瑟的响着。
地上是几日前的积雪,上面铺了一层落叶,灰黄的落叶和白色的雪,交相辉映。
她举步踏上,那风雪中厚厚一层的叶子,被踩出“咔擦”“咔擦”的声音来。
博文陪着她走进来,二人并肩在小院里一步步走,伴随着“咔擦、咔擦”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小院里,显得格外的寂寥。
她在梧桐树下站定,举目四顾,打量着这棵长了蜘蛛网的梧桐,过往的那些日子迎面扑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耳边响起那个少年好听的声音,伴随着笛子的抑扬顿挫。
她抬头,闭上眼,眼泪从美丽而苍白的脸上流下来。
不为那逝去的、求而不得的爱情,只为忽然涌上心头的时光沧桑感。
四年了。
她走了四年了,爹娘辞世四年了。
好在她为爹娘报了仇,可这仇一报,死的仿佛不只是那一个人,连自己的心也死了。
有时候活着的人并不活着,死了的人,却总是活在某些人的心中。
“玉儿,”博文伸手来解她脖子上的围巾,声音在颤抖,“不要难过,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郑姑娘。”
一个冷硬的声音忽然插进来。
寒玉睁开眼睛,看到月儿在她们身后。手里抱着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