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累了。算起来从凤铭的包围圈中逃离,已有将近十来天没合眼。现在因为她吊着一根筋,怎么也睡不着。
夜已过半了……
他穿着宽大的寝衣坐在床上,发愁地望着她。眼里像流淌着一首哀伤的小诗。
稀薄灯光下,她睡得热腾腾、粉津津的。好似浑身肌骨都被睡眠蒸软了,属于她这个人最精华的东西都被蒸了出来:卧室里盈满了淡淡的、怡人的甜香。
他每呼吸一下,都在神魂颠倒。
这张床上还从没躺过这样柔似无骨的生命。他伸手碰她的睡脸时,会被指尖的触感惊得一阵心颤。指尖像要化了。比他做的每场梦都更致命。
他替她防备着自己似的,给她把被子盖到了齐脖子。不敢多瞅。生怕自己一冲动会做出不雅之举,叫暗处的杂碎们瞧了去。
他就枯坐在一旁想辙儿。凭空地瞎想,想不出也想
梅梅的意识从深睡中上浮时,不晓得自己睡多久了。但她感觉已把自己睡透了,想睁眼醒过来,活蹦乱跳回到尘世去。
但是,大脑没法号令这具身体。就像成了植物人。
她霎时领教了“昏睡诅咒”的窒息感。比鬼压床还可怕。好像魂被敷住了,没法在躯体里伸张开。她脑子里冒出两个字:完蛋!
老子完蛋了。
她那时太累、累到了魂要散的地步。根本没法衡量这诅咒的可怕。现在知道了。
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死亡级感受。魂被捆住的感觉,别提沉睡千年了,就是一天也会疯!
将军大人在磨啥洋工呢?!她一觉都睡醒了,还没把该死的真爱之吻献上来?梅梅在脑海里嚎啕大哭:装正经也别装这么逼真吧!女朋友睡这么香,不晓得亲一口?
混蛋瞎客气啥呀?
梅梅好崩溃。个破男人也太讲究了。
她能清楚地感到,他就躺在床的外侧,挨着她的被子。她的手被他攥着,生怕丢了似的抓在掌心。呼吸近在毫厘,几乎是共枕而眠。
都到这火候了,偷偷“啵”一个会死么?
梅梅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卡在他这儿。哎!现在只有吃回头草,死皮赖脸地找系统了。
她在脑子里试探着喊:“系统大哥,你在吗?”语气要多讨好就有多讨好。
系统倒一点没拿乔,酷酷地说:【何事?】
梅梅干脆地说:“找你做交易。哈哈,看样子不能太自作聪明,把希望都寄托在男的身上。哈哈,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