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弗舟没有马上说话,这一点他不否认,因为他确实很想砍了那人的手。
“他不会走远的。”
他沉沉道,“或许,他现在还在看着你。”裴弗舟不是没抓过这种手里油滑的登徒子,这种人一般都走不远。
江妩听得心头一骇,浑身都发冷起来,下意识的往他身前一站,几乎快要贴上他的胸怀。
她抱了抱手臂,左右地去瞧,脸色苍白了起来,惊道:“你不许吓我!”
裴弗舟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心神一乱,鼻尖嗅到了她身上那阵清香,混着大氅下的热气冒了上来。
这温香软玉却从来不属于他,在这不近不远的地方晃来晃去,他去抬手拥一拥都没有理由。
简直是一种无声的折磨。
他闭目定了定神,抬起了手,还是十分君子地忍了下来,只好将她轻轻推开一些,道:“继续走。他要是还来,我会看见的。”
江妩裹紧了大氅,受惊地眼睛睁得很大。
此刻她失了方才昂扬的斗志,只裹紧了大氅,不敢离裴弗舟太远。
走了几步,她也没了闲逛的兴致,只是左右的警惕。
采花贼这种人,癞蛤蟆爬脚面一样的膈应人。她有一巴掌扇给人贩子的勇气,可是要她去扇癞蛤蟆,下手前还要犯一犯恶心。
更何况,光天化日,这人是谁,居然居然拍了拍她的屁股。
江妩欲哭无泪,只觉得好丢脸,也不好明着说。
过了一会,干脆缠上了裴弗舟的手臂,双手吊在上头,像是人海里的依傍。
她就那么揽着他,不觉有什么,只嘴里急急地催促,“快走呀!快走呀”
裴弗舟很意外,耷拉着的胳膊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
此时,那手臂被她一双纤手抓得紧紧的,连他里头的一颗心都被捏了起来似的。
即便隔着衣料,他和她的肌肤似是贴在了一起,不知怎么,连带着都能察觉出她身体的紧张。
这时候,一辆马车自街心行过,她身子不自主地往里欠了一欠。
忽然间,裴弗舟浑身僵了一僵,如临大敌。
一团过于柔软的东西不合时宜地压了一下他的手臂,他该庆幸的,这是冬天,而非剩下,因此他可以安慰自己那不过是厚厚的衣料。
可是这终归无济于事——那一双物件特有的触感实在是不同寻常,有一种天生的本能在告诉他,这不是什么柔软堆叠的布帛。
裴弗舟骤然间确认了那到底是什么,喉头一甜,忽然警铃大作。
他反应过来,被烫了似的立即抽了手臂,然而谁想,她却不依不饶,存心要他不好过似的,赶紧又缠了上来。
“别别别。等走过了这条街的他见你是武侯,估计不敢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