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上车吗?”她不说话,易珩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薄诗慢了一拍,还是答:“……行。”
不过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和程宿屿相处,还是分开的好。
上车时薄诗顿了顿,没有回头。
她没有看见背后有个人将要抬起的手,和怔愣一瞬后无力垂下的指尖。
易珩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弯起眸,笑得像个小天使,高兴地提议:“一会儿去吃日料吗?我有点饿了。”
“……”
不知为何,薄诗稍稍有点心虚,她下意识想转头朝外面看,理智又让她按捺住没动。
薄诗屏息了片刻,等车窗彻底关上后,才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在易珩饶有兴趣的注视中说:“不吃,我要回家。”
易珩耸肩,失望地切了一声:“好吧,随你。”
早在易珩问出那句邀约时,他们的声音便随着车门关上而与外界隔绝。
没有听到薄诗的回答是什么。
程宿屿只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从面前驶离。
他很安静,像是平静接受了这一切。
但他好像又有点难过。
想说,我也可以送你回家的。
却又没能说出口。
颤抖的眼睫,塌下的肩膀,被丢下的回忆,沉默的一颗心。
程宿屿像一个被时间追杀的人。
在这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对峙中,他不仅来不及剖析辩白,甚至连跟薄诗对视说话时,呼吸都忍不住感到缺氧。
在他和易珩之间,薄诗选了易珩。
程宿屿手捂住胸口,又开始咳嗽。
他咳得撕心裂肺,脸色惨白,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烈烈风声中,仿佛有一个人的心在咳嗽声中被撕裂。
他在这一刻经受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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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了太多意外,叫人心绪烦杂,程宿屿回去后收到快递寄来的画,慢了几秒才想起来,这是他之前去画廊拍下后,又还给葛以珊的那副。
右下角“幺幺”的署名已经被人为划破。
像是怕他不满意似的,有人还在快递里附了张纸条,上面写:【这样可以了吧?】
语气似有怨怼。
程宿屿给葛以珊打了个电话,忙音响了半分钟才被接通。
“哟,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我猜是画收到了?”
“嗯。”
“这回满意了吧?”葛以珊语气冷冷,不咸不淡刺他,“程宿屿,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小气的人,连个名字都不让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