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须臾、转瞬即到。
明慈是长安的大德高僧,骤然圆寂绝非正当,明尘主持虽通知了公廨和京兆府,但也只是叫他们来查案,并未大肆宣扬明慈死亡,这半月来他又严格警告寺中僧侣,不准把明慈圆寂的消息透漏出去,也使得明慈是否亡故变得扑朔迷离。
有好事者来打听,僧侣也只是统一口径,说是明慈确实遇刺,如今正在修整,并无大碍。
如此一来,反而更有利于宣扬明慈无恙,有他的善心佛名在前,长安百姓一听说高僧安然无事,还要以佛经来超度伤害者,立马携家带口、呼朋唤友前来参与佛会讲经。
像这样的佛会,大多在大佛殿前的巨大广场举行。
早在二日前,佛殿前已经搭建起三层高的莲台,莲台之上有八角佛经亭,亭子间柱佛帷飘荡、帘幕影绰,在莲台之外,用莲纹佛布圈出数十间民房大小的围挡遮棚,围挡间的撑柱悬挂莲花灯、经幡、宝盏,四面帷帐开口向外,可供僧众香客进出。
如此,佛说讲经台就已经搭建好!
从临近晌午开始,陇元镇就已经到了法玄寺,来到明慈所居住的禅院,明尘主持早已等候在旁。
等他踏进门槛,明尘立马走上前双手合十问道:“陇施主,明慈已然圆寂,若到了时辰他不现身,岂非弄巧成拙,叫那贼人注意到我们的计划。”
“明尘主持,这你不用担心,你看这是什么?”
陇元镇闪身一旁,明尘这才看到站在他身后的神秘人,此人戴着斗笠,黑纱从上遮到腿肚,面容影影绰绰,根本看不清楚具体是谁。
“这,施主可是请了高人?”
明尘好奇,眼神中充满困惑,不过,这身形,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陇元镇并不搭话,反手拿下斗笠,随着黑纱帷布脱离神秘人头顶,明尘看清他的形象,惊得双目震动,良久才反应过来。
“这是,明慈师弟?”
明尘看向眼前的神秘人,阳刚面目,慈悲眉眼,肉锤大耳,国字宽脸,身形站至如松、高至七尺,穿着金纹僧衣外罩赤红袈裟,手中红玉髓油润光洁,这分明是他已经死去的师弟。
只是,他今日明明去过伽蓝佛塔,师弟的尸体也从未挪移,理智告诉他,这个像明慈的神秘人,绝对不会是师弟。
更可何况,明慈师弟乃佛法高僧,眼中有万千琉璃世界,这个人眼中却全无神彩,就好像昏睡初醒、大病初愈,透着无神虚弱。
如果不是皮囊比较像明慈,他绝对不会认为这是昔日的明慈师弟。
“施主,可是用了易容术?”明尘老眼注满好奇,迫切想要陇元镇给个答案。
“易容术太容易识破,我是找高人做了个皮影圣僧,主持请看。”
陇元镇把皮影人翻了个身,掀开后面的衣服,后背盖板一打开,里面是个燃烧正旺盛的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