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晚游的呼吸比先前急促些,尽管没看穿百里渊故意堵路的念头,却还是被方才那弟子给揶揄到了,心内并不爽快。
“我不会给你上药的。”
她的拒绝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令欲言又止的百里渊都有些猝不及防。
“我以前就说过,我不擅长做这类事。”
不知她这是何出此言,表现出的抗拒也直白到有些奇怪,百里渊想了又想,突然一个激灵,想起了两人曾在烈风秘境中的一段。
那时,他们刚刚度过暧昧纠缠的一晚,百里渊餍足又欣喜,自以为能将人留下了,便难得耍了些性子,硬要求她来帮自己整理手上的绷带,好似两人关系既定,他的事就该她来料理,一切都是这么的顺理成章。
鹿晚游那时抗议过,最后却还是妥协了。
如今又听见类似的话,百里渊自然浑身一僵,很快明白,她必定也是想到了那天的场景,继而又想起了他那晚的算计和欺骗。
怎能不恼?
刚要打起来的算盘,只能立即拿下去,百里渊什么念头都不敢有了,唯有顺着她说道:“好,你不擅长那就不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强迫你的。”
他想要表现得自在一些,以免再刺激到鹿晚游,那伤情却半分面子也不给,又涌来了一阵刺痛,呛得他几口气都没喘上来,只能弓着脊背撑住桌子艰难忍受。
“稍、稍等我一会,很快就好了……”
鹿晚游一双眼睛在他身上上下打量,本来含着些担忧,可想到什么之后,眼神马上转为坚定,更带着一些厌恶,迅速转开。
“……你不要再用同样的苦肉计来骗我了,你那时都骗过一次,演得那样真,却什么都是假的,我不会再信你了。”
身上已经痛极,又听她这样说,百里渊苍白的脸上先是怔楞,接着便只剩下无望的苦笑,简直能苦进心里去。
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如今在鹿晚游心中,还真是信誉全无,做什么都像在故意欺骗,可这又能怨得了谁呢?只恨他当时在烈风秘境中表现得太可恶,为了一个阴暗的目的,满口谎话,将人从头到脚算计了一遍,她不记恨才怪呢。
如今可算是遭了报应。
“咳咳,确实是在演戏,其实没那么疼。”
忍过了第一阵,百里渊勉强露出点笑意来,“居然轻易被你看穿了。”
话虽这样说,他支撑在桌上的手却依旧没能收回来,另一只手贪恋着方才鹿晚游手腕上的触感,想再伸过去与她接触,不出所料地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