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宋彦似乎过了乡试,高中解元。如今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四喜占二,少年自然神采飞扬。
可宋昕不懂,为何宋府满眼的红色都变得那样刺目,他不想看,一点也不想看。
宋昕缓缓闭上了眼睛,打算稳一稳心神再读祝词,可再一睁眼,他竟回到了雪兰院里。
他手持毛笔,站在原地,宣纸之上堪堪只有一个“宋”字。
“三表叔,怎么样,您想好了吗?”
宋昕抬头,宋彦扶着唐姻就站在他的面前。
唐姻似乎变得圆润了些,脸颊有些红晕,挽着妇人髻,眉眼之间多了些成熟的美感。
她一手扶着宋彦的胳膊,一手搭在隆起的小腹上,眼神一如往常,对他只有恭恭敬敬。
“三表叔,您不必太为难,只要是您起的名字,想必孩子一定会喜欢的……”
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充斥进宋昕的脑海中。
宋彦和唐姻两人婚后曾闹过几次小脾气,似乎唐姻误会宋彦喜欢一个琵琶女,闹着要和离,辛亏琵琶女亲自登门解释,才发现只是一个误会。
后来,宋彦对她很好,他会在数九寒天亲自跑到街头给唐姻买糖葫芦,也会在三伏之日亲手为她做冰糖甜水。
再后来,她怀孕了,宋彦的。
再有几个月,属于他们的孩子便会呱呱坠地。
那孩子很幸运,生日会撞上年夜左右。
年夜好,那是个属于团圆的日子。
唐姻之前曾来求过他的,她站在老杏树下,笑意盈盈:“三表叔,是您为我送的嫁、替我父亲洗刷的冤屈。侄女和夫君商量过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想请您来取个名字,可好?”
好,只要是你所求,自然是好。
宋昕用笔尖舔了舔墨,正要落笔,门外却传来一阵阵急急的敲门声。
宋昕推开房门,一股寒风几乎打透了他的衣衫。
信鸿讲话带着哭腔:“三爷,不好了,大房那边传来消息,说少夫人难产了,临近的郎中都被请了过来,可、可没有什么转机。”
少夫人,难产?
不对啊,四娘分明在他屋里。
宋昕回过头去,房间内空空如也。
冷风吹得宋昕喉咙发痒,他干干咳嗽几声,顾不得太多,冒着风雪便往夜阑院去。
地上的积雪被踩的吱吱作响,等到了夜阑院,宋昕的肩头已经沾满了雪粒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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