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辱骂,麦亮宇的心中虽然很愤怒,但却无可奈何那些辱骂他们母子的人,同时他母亲也不准许他与那些人争论,要他尽量忍耐!
年年月月,日日时时,母子俩几乎是生活在欺凌、羞辱与刺耳的咒骂声中。
因而在麦亮宇的心灵上,也就深深地种下了仇恨的种子,他恨不得杀尽所有辱骂欺凌过他们母子的人!
可是,他母亲虽然教过他武功,也替他扎下了很好的根基,但是和那些个欺凌他们母子的人比起来,仍然相差得很远,偶然忍耐不住,冲动争论的结果,则是更大的羞辱,更悲惨的欺凌!
小寡妇!
小杂种!
狐狸精!
私生子!
这些极端难听刺耳的羞辱,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他们母子俩的耳畔响着。
母子俩在走投无路之下,为了避开那些无穷无尽的欺凌与辱骂,终于决心隐迹遁世,远离人群。
但是,当他们母子二人,在一处深山绝谷中,费尽辛苦气力,刚搭好一间堪可栖息的茅屋时,突然来了两个黑衣大汉,一言不发的于举手之间,纵火焚毁了茅屋!
一把熊熊的烈火,烧尽母子俩的希望,更烧碎了母子俩的心!
在极度悲痛绝望之余,麦慧如作了最勇敢的决定,为了爱子,决定不顾一切地去投奔她的父亲!
麦慧如的父亲,“朱仙隐侠”麦万邦,是一位誉满武林的当代大侠。
孰料,那残酷的恶运,似乎永远跟着他们母子似地,在路上几次三番遭到“大鹏庄”和“铁旗庄”两庄手下的狙击,弄得满身是血,几乎丧命!
这两庄手下为何要和他们母子过不去,要狙击他们母子,和他们母子有什么仇恨?这问题,只有麦慧如心里明白,麦亮宇却毫无所知。
他虽然问过他母亲,但是,他母亲却只是凄苦的叹气,不肯告诉他,也不准他问!
为了躲避两庄手下的狙击,母子俩只好躲躲藏藏的走着,一路行来,风寒雪飘中,麦亮宇那带着菜色的脸孔已被冻得红红的,一面走着一面不停地搓揉着双手,肚子里饥肠辘辘,又冷又饿。
麦慧如无限爱怜的望着爱子,探手怀内摸出仅有的半个高粱麦饼,递给爱子柔声说道:“宇儿,你很饿了吧,把这个吃下去,吃下去会暖和些。”
麦亮宇正当饥肠如火之际,闻言连忙伸手接过,张嘴咬了一大口,忽又把冻得硬梆梆的高粱饼送到麦慧如的嘴边,说道:
“娘,您也吃一点吧,好香好香呢!”
麦慧如听得心中好不酸楚,忍着眼泪摇头道:“孩子,你吃吧,娘不饿!”
麦亮宇睁眼望着他母亲,道:“娘,这几天风雪交加,咱们一路上又没有能讨到什么吃的,您已经有两天多没吃东西了,怎会不饿?快咬一口吧,您要是不吃,宇儿也不要吃了。”
他生性至孝,麦慧如也深知她如果坚决不吃,爱子一定也不肯吃,当下心中不由暗暗长叹了口气,依顺地张嘴咬了一小口。
半个高粱麦饼,原本不足充饿。
在麦慧如的心意,咬一小口只是不忍拂逆爱子的孝心,作个象征性的意思意思而已,岂知麦亮宇竟然不答应,定要她大口的多咬两口。麦慧如眼见爱子如此孝顺,心中既感安慰高兴,又感难过而伤怀!
于是,那只不过是五六口的半个高梁麦饼,刹那功夫,便已分别落入这一双凄惨可怜的母子俩的肚中。
麦亮宇饥火正炽,半个高梁麦饼吃光,他心灵中不由立刻泛生起了一缕忧惧的思绪,忍不住望着他母亲问道:“娘,外祖父家还有多远?”
麦慧如抬眼望了望白茫茫的大地,抬手指了指前面十多里外的镇市说道:“就在前面那座镇头上,顶多再走两个来时辰就可以到了,可是……”
语音微微一顿,脸上掠现起一片忧虑之色地接道:“娘很担心你外祖父他老人家不肯收留咱们母子……”
麦亮宇神情不禁微微一呆!道:“娘,您不是说外祖父是很富有!房子又大又多,他老人家慈祥可亲,怎会不肯收留咱们母子呢?”
麦慧如神色凄然地暗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孩子,你别多问了,这些事还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时候。”
麦亮宇眨了眨眼睛,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