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如父,宗似家。这人仗着高官厚爵,要你自覆家门,如何能忍!
廉韪倒是摇头苦笑起来,看来和这人无话不谈、无所忌讳,关系岂止匪浅。
“混帐,都当了大官,嘴上还这样不把关,当心祸从口出。”
“你并非修行中人,哪里晓得修行之事,师恩重如泰山,延续师脉堪比血脉传承。”
“若是宗门断在我的手上,还提什么传宗接代。”
大摇其头,对于青年所言不假苟同。
“别说这些丧气话,往年咱们哪次不为这事吵翻,你我亲如兄弟,我父便是你父。这次喜事,当要好好庆祝。待到我徒修行有成,也好轻松逍遥,做一遭真男人。”
廉韪恼意顿去,复又笑了起来。
听他所言,似乎宗门来头并不简单。可既然是隐士宗派中人,如何拥有这般精湛的内力?
那厢青年闻到这话,却是沉默了。
“阿韪,你来了,这酒,我肯定要给你摆。”
说了这么一句在廉韪听来完全是废话的话,相卿闻名江湖,出道前更是有名的才子,岂是傻子。
他脸色唰地沉了下来,仔细听着。
“你先前问我,治下不周山界,最近究竟发了什么大事。”
“我自然清楚,也不回你。现在,只问你一句——”
“在你眼里,究竟是兄弟重要,还是徒弟重要!”
青年收起轻佻的态度,直起身子,严肃问道。
廉韪眸间划过厉色,毫不客气,冷冷回望了过去。
“我的脾气,你知道。”
“你我是兄弟,但有所求,便是把命拿去,何惜之有!”
“可你若要动我徒弟,断我宗门传承,毁我一生希望!”
“别怪廉某翻脸不认人!”
第五十七章 不是末路
“翻脸?哈!你徒弟事发了,我要拿他下狱,你待如何!”
嘭地一声,青年抄起美玉重重砸在桌面上。
他不通内力,不休体术,更非修行中人。
这一砸,只见红木裂开,玉屑飞溅,足见用力之大,甚至青年五指间迸出了殷红的血线。
廉韪深吸一气,一脚踹翻了椅子,这一下用上真力,整张木椅被震成碎片。
“如何?我便斩了你这条鹰犬,带我徒弟远走高飞,等到日后他长成,我自去你坟前割头谢罪!”
两人先前还是客客气气,兄友弟恭,闲话家常。这说翻脸,立刻不认情面。
书房中的氛围遽然沉寂了下来,连空气都紧张的不敢动弹。
窗开着,屋外秋风飒爽,屋内某种气息在涤荡。
“君彦,我问你,不周山的事,果真和鱼龙司有关?!”
也不知常磐把故事同廉韪说的何其详细,仅凭只言片语,黑衣人严谨的行动,残酷的行为,加上寥寥线索,他竟然联想到了正主。
事实上,鱼龙司这三个字,在柳毅这样的旁听者耳中,和真正有所接触之辈,完全是两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