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看管万卷楼的长老,更是炙手可热,人人想着巴结。
这人随意一句提点,或者一番善意,立刻就能变成成道之机。
可惜这些重要部门,根本不是寻常长老能染指。
长老有三十位,宗内权利部门不满二十,可想而知,背后必定有着道道。
眼前阁楼,匾额上书杂役阁三个字,大门紧紧关着,门庭冷清。
倒不是说杂役阁无利可图,十万杂役,总有听话的,不听话的,强的,弱的,美的,丑的。
要说真挑不出好货色交好贵人,那是傻话。
只是若真有资质较为出色的杂役,多半也被人半途掳走,轮不到长老分派。
神宗内部关系网络极为复杂,修为孱弱的杂役长老,最是难过。
这日,这位外门长老正在阁楼顶室宠幸某个新入门的杂役。对于一些大道无望的长老,也就那么点嗜好,酒色鱼肉混吃等死。
好容易熬出头,只要不得罪厉害人物,总归有个名分在,物质方面享受还是不差的。
这时,他正指挥着老弟奋力厮杀,攻城略地,早让身下被铁索缚住的膏腴之地沦陷。
不想嘭地一声,打雷一样,整栋阁楼就是轻颤!
杂役堂看着寒酸,实际建筑同样承自古时,当然不容易破坏。
这种震动,却是空气在颤抖,造成地震似的假象。
傅阳子只觉下身一软,整个人就是滚下了床,另一位痛苦不堪的对手更被直接震晕。
他慌慌张穿戴整齐,已经听到楼下传来隐约的骚动、惨叫,只觉一阵哆嗦。
暗道晦气,他大约能猜出谁人弄出这般大的动静,大体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勉强挤出一脸严肃,等到傅阳子扶着道冠施然行至楼下,看到满地尽是倒下的仆役、弟子、执事,大都面目焦糊,只留一口气吊着。
傅阳子顿时大恐、大恼。
他不过迟了半盏茶,看似整个杂役阁全军覆没!
入目果然是那挺拔的美少年,月白黑纹首席弟子服饰在火光下好生刺眼。
这人有幸在两年多前入门仪式上见过柳毅,今早又是按着那人吩咐,折辱了千影殿仆役一番。
他虽料某人定然不会买帐,此子早年看着便桀骜不逊,不想对方真敢乘夜杀上门来。
他抬手,颤抖指着柳毅,刚想呵斥——
“放肆!”
柳毅嗔怒暴喝,刀光一现,人影凭空闪至傅阳子面前,抬脚便是狠狠一踹。
傅阳子修为实是不堪。入门起便被同辈欺负,熬到二代还要被晚辈欺负,好容易缩头缩成长老,堪堪三阶开辟识海的修为,又为许多人诟病。
他甚至很怀疑,正是自己实力太弱,才被挑选来这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位置,可好歹也是一位正宗堂主,名头上不比别殿殿主来的差。
傅阳子心思急转,先觉耳中炸雷,脑子一嗡,肚子一痛,整个人便弓着身子,跌到了台阶处。
大门敞开着,本来虚掩上,这时竟然歪了半扇,来人分明有意闹事。
傅阳子强忍着肝肠寸断的剧痛,怨毒的盯着柳毅,亦是竭力怒指着他,便要呵斥。
“啪!”
一声脆响,傅阳子闷哼,直觉指骨粉碎,紧接着鼻头一酸,两眼泪汪汪。
痛呼着开口,却是喷出几颗带血的门牙。
叮当脆响中,一枚玉牌贴着脸滑落地上,清晰的映入他开始模糊的眼帘。
首席大弟子腰牌,浇灭了他的怒火,将他的身杆,压的更弯!
“混帐!傅阳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我千影殿的人,还肆意克扣我千影殿杂役。哼!说说看,究竟是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