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家好端端的突然闷头往外跑,可不是娇羞嗔怪,引心上人么?
还都是女儿先迈那一步,她自己都要害臊,可此时此刻更不能说什么。只一句带过:
“亲家母说笑。”
亚父乐呵着接上:“说笑。”
陆夫人脸色一僵,李夫人笑意更深,识趣掉了话头,捏自家孙子的小脸:
“亲家母瞧瞧,顺儿吃得可真多,这脸肥地…”
菡羞两手浸入凉嗖嗖的井水,唰地举起一捧脸,冷意犹抚不平心里的糟乱。
还没能喘息多久,厨房门开。让她心乱的人就再度掀起涟漪。紧随而后,闻衍璋扫视一周,把油腻的碗盘放下,擦手后道:
“方才作什么怪。”
菡羞头皮一麻,没想到会被他解读成这个意思,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
“哪有作怪!”
房门搭上,闻衍璋不信地打量她泛红的脸,眼神隐有丝讥诮:
“没有?”
“没有!”菡羞怒,“你这是什么眼神!”
闻衍璋眼尾上扬,环手:
“那为何撩拨了又跑。”
“我,”菡羞吱唔了。干站着瞪他。
闻衍璋踱步而去,堪堪留半尺空隙。他立在那,像座窄瘦的山,泰然自若发问:
“你什么。你想说,你没有撩拨我?”
菡羞冷眼,不吭声。脸气地鼓鼓的。暗恼自己不争气沉迷美色,又恼闻衍璋这个人得寸进尺。
“嗤。”微小的一声笑,闻衍璋忍俊不禁,歪首:
“你喜欢我的脸?”
菡羞噎,刚想否认。闻衍璋笃定道:
“你说过,你喜欢。”
在他猎场围剿时,在后来的缉捕里。
那时他算不上有什么反应。
到了如今,恩怨勾消。他们之间亲密无间,却又若即若离隔着一层纸窗。
用什么来捅破这纸窗,套牢她?钱,权,名声。与,这人世间的最痴愚不过的亲情。
层层围困,他顺着她初初期盼的那样伪装,顺利让陆菡羞待他愈发自然亲昵。
可终究是差一寸的。
“陆菡羞,你如实说。”
她是个骗子,她一心想得他的真心,回那虚无缥缈的家。
他怎能让骗子如愿?幼时不能,现下,更不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