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初夏时节,他却穿上木屐,鞋底忒厚,踹人死疼死疼的,一脚就是一个青紫。
发泄完了,姬雍大步流星离开,走之前还不忘说:“起来,躺在地上犯什么懒,随朕去慧心院一趟!”
木屐踩着青石板路,留下一串急躁不耐的脚步声。
被脚步声惊扰的宫人闪到一旁,完完整整的将刚刚的场景记录下来,之后会一一汇报。
可见那黄门郎担心的没错,这份记录就呈到叶慈桌面上。
借着明亮烛光看完,叶慈冷静的点燃一角,丢到香炉里烧掉。
看来用不着她怎么出手,姬雍自己都能把自己玩残。
这么能作死的气运之子,叶慈还是头一回见到。
根据宫人汇报,只不过才是初夏,他就闹着要穿轻薄夏衫,不仅要轻薄还要是材质柔软,质地最好接近浆洗了几次的旧衣服。
北周皇室就没缺过钱,哪会有旧衣服给皇帝穿?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除此之外,还嫌弃靴子磨脚箍着双足,改穿木屐去了。
可是关于他神态的描述,也不像是因为肿瘤压迫到神经,总是轻易发怒的样子。
更像是……
还没等叶慈顺着这个苗头想清楚,就听后面有人喊她:“殿下,殿下,太后殿下?”
叶慈回过神,顺手握住挥动的手掌:“怎么了?”
思绪被打断,也接不回去,干脆放着不想了。
“……!”戚元楚突然想起了什么,浑身一僵。
试图抽了抽手,但没抽动,也由着她了:“……该安寝了。”
叶慈:“好。”
“那快点吧,明天是大朝会的日子!”一撒手,戚元楚又跑没了。
手上一空的叶慈:“?”
嗯?好不容易把人养成能让自己随手搂搂捏捏,睡前搂怀里的习惯,怎么又打回原形了?
总觉得今天的戚元楚怪怪的,从下午开始就怪怪的。
叶慈习惯性在睡前顺一顺当天做了什么,整理记忆方便之后储存进记忆宫殿。
顺完今天做的事情,叶慈才猛然反应过来。
今天那什么普想献身的时候……好像戚元楚也在场。
该不会她以为自己是直的吧?!那可不行,亏大了。
刚想回过头找人解释,又觉得不对。
能认为另一个人与自己性向不同并为之避让亲近动作的前提是,那个人的性取向跟她所认为的人是同性。
也就是,戚元楚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弯的,今天的事情让她不高兴了。
叶慈一拍脑袋,后知后觉想起这是她的不对,因为太忙忘了戚元楚的感受。
完了……得想个办法哄哄才是。
这啪的一声,拍脑瓜声音贼响,惹来拂绿奇怪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