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苦主刘书贤家里也没人追究,这事儿慢慢就无人问津,不了了之了。
陈达在双峰村家里没能找到阿爷和阿瑶,他又上静山哭闹过几回。
他的日子可也难过。
孙氏因为中了蛇毒,昏迷不醒躺在床上,屎尿都要人伺候,也不能吃喝,全靠人一口一口哺喂些流食。
王文被薛平打坏了脑子,痴愚不及三岁幼儿,也得陈达用心看护。
他一个人倒要伺候两个人。
没撑过多久,孙氏捱不下去,一命呜呼算是解脱了,但王文成了陈达的拖油瓶。
王文从前对陈达爱答不理,现在却真心把陈达当成了爹爹,寸步不离的跟着。
吃饭要陈达喂,睡觉还要陈达惯着,陈达哪里做的不如他心意了,他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撒泼耍赖,拿拳头打陈达出气。
可他毕竟是个成年男子,人虽傻了,但力气可还在。
陈达动辄被打的鼻青脸肿。
当初陈达入赘到孙氏家里,为的是能得个便宜儿子,将来给自己养老送终。
现在他也没办法将王文这个继子给甩脱了。
他一面为了照顾王文而心力交瘁,一面又想起了亲生女儿阿瑶的好来。
女儿嫁了人,女婿也算半个儿。
陈达他还想得到阿瑶的原谅。
不过现在他不敢用强了,不敢摆亲爹的谱,也不敢动什么花花心思,他只敢卖惨诉苦。
阿爷打他赶他走,他也不敢反抗,只是当场走了,转天再来,就这么磨着。
就连黑瓮城里,孙氏家的豆腐坊,陈达也给卖了。
他带着傻儿子王文干脆搬回了双峰村,就住在阿瑶家的房子里。
阿爷原本气的不想把那房子给他住,但阿瑶和刘雷雨都劝他,就这么算了吧。
反正有王文折磨着陈达,他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十来天的时间就这么飞快的过去,一转眼,刘雷雨成亲的日子就到了。
三月十六这一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静山上头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大红的灯笼从山脚下一路挂到了山顶上,老远看去,像是山中挂上了一条红绸带。
吴成抱着一千响的长鞭,从半山腰刘雷雨家门口一直往山下铺开长长的一条。
吉时一到,他准时点燃了引线。
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一身红衣的刘雷雨骑着高头大马,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她胸前绑着大红的绸花,脸上的笑容一直咧到耳根,这才刚出门要去迎亲呢,就已经笑的连眼睛都找不到了。
从半山腰走到山脚下阿瑶家门口,这段路并不长,平时刘雷雨上山下山走惯了,一口气的功夫就能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