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柔姨娘棺前哭了一会儿,静姝静菡担心着方菲玥的身体,止住泪将方菲玥劝住了,由一个小丫头引着回了以前住的屋里休息。
吴婆子也一路跟了来。
这个吴婆子还真是对夫人忠心!方菲玥忍住心里的怒气,淡淡道:“今儿也累了一天了,妈妈自去歇息吧!”
吴婆子道:“这哪行呢!夫人吩咐老奴要好好伺候姑娘,老奴不敢怠慢!”
方菲玥无力抚额,赶了一条路,娘亲去世的消息又让她伤心过度,此刻头疼不已,哪里还有心思跟吴婆子争斗,有气无力道:“静姝,伺候我歇息吧!”
静姝一愣,“姑娘,你还没用晚膳呢。”
“我不饿,伺候我洗漱歇息吧!”
“是!”
静姝静菡扶着方菲玥进了净房,吴婆子也想跟进去,静菡拦住她,没好气道:“妈妈也太不放心我们了,您这般跟进来,姑娘还怎好意思洗漱?”
吴婆子这才止住脚,静菡冷哼一声,“啪”地将门关住了。
吴婆子对着门啐了一口,小声骂道:“下作的小蹄子,不过是仗着老太太作威作福,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净房内,方菲玥无力靠在浴桶里,脑里走马灯似的回忆着与娘亲的种种画面,泪又止不住落下来。
静姝看了心疼不已,跟着落泪道:“姑娘,姨娘离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和大爷,您大病初愈,千万莫苦了自己,保重身子要紧啊!”
方菲玥小声泣道:“我只顾着在府里周旋,却忘了姨娘还在外头受苦,如今再见姨娘一面都不能了。”
静姝道:“姑娘在府里步步艰难,怎会料想姨娘骤然离世,姑娘纵使再伤心也要保重自己,和大爷相互扶持,让姨娘地下安心啊!”
静菡亦劝道:“是啊,姑娘,如今就您和大爷最亲厚了,明日姨娘安葬,您可要和大爷好好说说话,千万不要像上次一样吵嘴了。”
如今就您和大爷最亲厚了,这句话像跟针一样刺进心里,疼得她猛地清醒过来。
娘亲骤然离世,原因尚且不明,吴婆子又一直跟着她,她连跟红玉和哥哥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明日姨娘下葬,是跟红玉见面最后的机会了,看来她得想法拖住吴婆子才行。
想到这里,方菲玥仰头擦干泪,道:“你们得对,我必得振作起来,让姨娘安心离开。”
静姝静菡欣喜对视一眼,只听方菲玥小声在两人耳边说了什么,两人频频点头应是。
方菲玥又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脚下一滑,“哎呀”一声直直摔在地上。
静姝静菡急忙去扶,却见方菲玥额头磕破了一块,渗出血来,人已昏迷过去,两人吓得手忙脚乱,忙喊道:“吴妈妈快进来,姑娘摔得晕过去了。”
吴婆子听见动静忙推门而入,就看到方菲玥身上搭着一件浴衣,额头流了不少血,人也昏死过去。她面色一变,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静姝忙将方菲玥摔倒的事说了一遍,吴婆子忙将方菲玥抱起来,又急急吩咐静菡:“快去请大夫!”
第四十五回 暗藏关心
静姝和吴婆子小心将方菲玥放在床上,静菡慌忙去找庄子冯管事去请了大夫。
方凌澈本听冯管事回禀着柔姨娘的安葬事宜,一听说方菲玥昏迷,忙跟了静菡一起过来。他步履匆匆,静菡几乎都追不上他的脚步。
静菡心里高兴,大爷到底还是记挂姑娘,面上虽然不显,一听说姑娘昏迷就如此着急。又怕他过分担心,静菡见周遭无人才小声喊住他:“大爷莫急,姑娘是装晕呢!”
“什么?”方凌澈停下步子,回身看着她,问道:“三妹为何装晕?”
“还不是因为那吴婆子!”静菡愤然道:“吴婆子寸步不离地跟着姑娘,害姑娘和大爷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姑娘想借病拖住吴婆子,让大爷趁机问问红玉,姨娘可曾有什么言。”
方凌澈越听目光越冷,“三妹如何确定我能单独见到红玉?又如何保证夫人派来的人就一个吴婆子?”
静菡一惊,“难道夫人还派了其他人?”
说到这里又懊恼不已,“奴婢要应该查探清楚的,可怜姑娘为了演戏,额头都破了一块。”
方凌澈满面寒霜,冷然道:“拖住吴婆子的方法多的是,竟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当真是愚蠢至极!”
说完便扔下静菡,快步往方菲玥休息的院子而去。
方凌澈到屋里的时候帘子已经放下来,静姝吴婆子都焦急地守在外头,见他过来,忙行礼不迭。
方凌澈淡淡扫了两人一眼,装作毫不知情,淡淡道:“三妹如何了?”
吴婆子道:“回大爷,姑娘额头破了皮,人不知为何晕过去了,老奴已让静菡去请了大夫。”
方凌澈点点头,便静静坐在一旁喝茶,等待大夫到来。
吴婆子见方凌澈漠不关心地在一旁喝茶,无声在心底冷笑,到底不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妹,妹妹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哥哥还有心思在那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