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唤道:“叔祖,叔祖,您快救救若萱啊,阿翁他疯了!呜呜呜~~~”
自打李雄在屋外拍门,李镶便暗道不好,只是暂不方便出面,毕竟李雄是李若萱的亲生父亲,或许真有事呢?却上了心,竖起耳朵时刻留意着隔壁的动静,待听到李若萱的哭喊声与求饶声传来,心里不禁又气又恨,急忙冲了过去!
李镶冲进屋内,拽住李雄唤道:““郎主!快住手,若萱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怎能做出这种事情!”
李雄一时不防,竟被拉了开来,身形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脸色瞬间变的难看之极,一抬手推开李镶,转头怒道:“谁让你进来的?这是老子的女儿,老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管的着吗?出去!”
趁着这个机会,李若萱连忙爬起身,也顾不得整理衣衫,快步跑到了李镶身后,还紧紧抓住李镶的胳膊,似乎只有如此才能给她带来些许的安全感。可仍然浑身一阵阵打着颤,眼泪水更是有如断线的珍珠般一串串的滴落下来!
李镶爱怜的拍了拍李若萱:“萱儿别怕,有叔祖在,今天谁都伤不了你。”接着看向李雄,斥道:“郎主,你罔顾纲常伦理,与儿媳、妻妾以及那十几个孽孙聚众渲淫,为叔虽看不过眼,却不说什么,那是你自家事!可是萱儿,你竟也能下得了手!如此禽兽不如,你将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你父玄休(李特表字)?
为叔明白你的心思,不过是身为亡国君主,对未来心生恐惧,想着及时行乐罢了,可你行乐又怎能找上萱儿?话说回来,为叔观云将军为人行事,非是嗜血残暴之辈,只要你安份守已,不起反意,应能得享天年,何须如此放纵自已?你看看你如今这幅模样,人不人鬼不鬼,还能有几年好活?郎主,听为叔一句,悬崖勒马,为时未晚啊!
云将军公开招考官吏,你让那十几个孙儿好好读书,将来考取个一官半职,做出点政绩来,咱们李氏虽不至于再称王称霸,可仍然振兴门楣有望啊!说不定数代之后还能名列士族呢!至于家里那些污秽事,咱们都不提,你也别记较,过去就过去了,不去想,慢慢就能忘了,而且外人也不知晓,郎主,再重新开始吧!”
李镶的劝说声情并茂,连他自已包括李若萱都被打动了,可李雄却中了邪似的,怒道:“你他娘的放屁!你见过有哪个亡国君主有好下场的?汉献、刘禅、孙皓、曹髦虽说活的时间长一点,但过的日子比狗还不如!最后更是死的不明不白,谁知道是不是被赐下了一杯毒酒?老子是不抱指望,活着就得及时享乐,别届时毒酒被送入府中,那可后了八辈子的悔!说到底,老子能落到今日下场,都是你们这帮家伙!一个个光捞钱不办事,敌军打进来就想着投降!”
李镶简直要疯了!这不是颠倒黑白还是什么?当初是谁拿主意开城献降的?须发一阵乱颤之后,哆嗦着嘴唇道:“好!没想到你竟推了个一干二净!你自立国十余年来,耽于享乐,迷恋女色,倚仗阳平关剑阁之险而不修武备,莫非我等就没劝谏过你?可你根本听不进去,如今竟怪起了别人!事已至此,为叔也不与你多说,你好自为之!萱儿,咱们走!”…;
“慢着!”李雄伸手拦住,冷笑道:“这家里谁是郎主?你说了算还是老子说了算?你可以走,萱儿必须留下!你这老狗,滚!再敢多罗嗦,立刻请出家法处置!”
李镶顿时气的老脸通红,大骂道:“你竟然无耻到了如何程度!萱儿你走,老夫拦着他!他已经不是人了,再不配为人父!”
李若萱却没有离开,反拉着李镶劝道:“叔祖,咱们一起走啊,离开这个家好不好?萱儿侍奉您,给您养老。”
李镶脸上现出了欣慰之色,点点头道:“萱儿你先离府,叔祖待会儿出来寻你。”
“哼!”李雄不屑的冷哼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说着,探手绕向李镶身后去抓李若萱!
李镶一看,连忙伸出胳膊拦住!嘭的一声闷响,两人同时一震,李雄功夫退化,又只是随手一抓,李镶虽年纪老迈,倒也堪堪抵住,这一记撞击旗鼓相当。
李雄怒道:“你还真反了天!欺侮老子不当皇帝了是吧?也罢,今天先废了你这老家伙!”嘴上说着,手上却不见停,运足力气猛的一拳轰向李镶胸膛。
李镶不能让,他身后就是李若萱,这一让,李若萱势必落入李雄手中,他勉强奋起力气,再次挥臂挡格,并同声喊道:“萱儿,快走,他奈何不得叔祖!”
“不,要走萱儿和叔祖一起走!”李若萱到底还是个善良的小女孩子,眼看着祖叔为她拼命,她怎忍心弃下叔祖独自离去?
就在她刚刚出声的时候,又是嘭的一声传来,李镶疼的老脸都皱成了一团,显然吃了大亏,毕竟年岁不饶人,李雄又是含愤而击,他再耽于酒色,功夫再退化,明劲还是有的。
一击得手,李雄得势不饶人,趁着李镶中门大开,再次狠狠一拳猛轰向了李镶小腹!
第二五三章 巧遇
一道黑影疾速而至,李镶却手臂欲折,再无法挡格,他心一横,索性硬生生挨了这一击!“扑哧!”一声,漫天血雾飙出,李雄卒不及防下竟被喷了一脸,顿时眼前一红!连忙下意识的回手擦拭起了眼睛,李镶趁这个机会,强忍着腹内锥心的剧痛,一把扑上前,死死抱住李雄双腿,嘶吼道:“萱儿你快走!快走啊!”
李若萱那张清秀绝伦的脸庞已布满了泪水,她怔怔的看着正发生于眼前的人间惨剧,她那须发上沾满了鲜血的叔祖紧紧抱着一名满面血污状如恶魔般的中年男人,这一刻,她已不再视李雄为父亲,她的父亲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而不是泯灭了人性的恶魔!
猛然间,心口一阵刺痛传来!李若萱真的不敢相信,仅仅几个月不到,竟然会在一个人的身上起了这么大的变化,纵然事出有因,难道就必须通过伤害别人才能发泄吗?
“叔祖!呜呜呜~~”李若萱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只能无助的放声哭喊,她怎么也不忍心舍下叔祖独自离开。
“快走啊,再不走叔祖死给你看!叔祖做了鬼都不原谅你!”李镶心急如焚,连声催促,他清楚自已的状况,老年人,就那么一两下,自已撑不了多久了。
李雄也是怒火冲天,草草拭去眼里的血污,又用力拉缠在腿上的手臂,可那手臂就象铁箍子一样,又紧又硬!
“你这老家伙。想死老子成全你!”李雄一狠心,一拳接一拳,猛击向了李镶后背!
李镶的鲜血象不要本钱似的一口口喷出,强撑着喊道:“快走。萱儿!算叔祖求你了!他不敢杀叔祖!你走了他自会停手!”
李若萱浑身剧颤,李镶的话提醒了她,使她意识到自已留在这里不但起不到半分作用,反而会令这名恶魔般的男人更加癫狂!
“呜呜呜~~叔祖您保重!”李若萱最后看了眼李镶,猛一咬牙,掩面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