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别杀的那个人,你可要记住了。也不要给他喂毒药。”
“知道了。”
夏树:“好敷衍哦。”
黑泽顿了顿,问:“理由?”
“理由?嗯……因为他被你喂了毒药,就会愤而毁灭我们组织?为了组织着想,尽量不要和他发生摩擦吧。”
黑泽显然把这句话当成了无稽之谈:“哦。”
不过他的心情不错,所以愿意接一句,“所以,为什么不杀?”
“为了保护物种多样性。”北条夏树一本正经地说。
黑泽阵:“有病。”
“真的。”他说,“我不反对杀人,但是你每杀死一个人,这个人给你生活带来‘不同’的可能性,也一并被掐灭了。日复一日的无趣最折磨人的,比潜在的对手可怕多了,所以留着他吧。既定的轨迹被更改之后,不论会发生什么,都是值得期待的事情啊。”
黑泽阵当然不理解这种想法。毫无疑问的,他深信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自从离开了母亲,黑泽一直生活在“要么杀人、要么被杀”的极端环境中,因此,只有将一切握在手里的时候,才会觉得安心。
不过,他向来没有兴趣和人争论生存观念。
而北条夏树正在观察楼下的赤井秀一。他看一会儿赤井,再转头看黑泽。
赤井鱼鱼的人间体,确实和黑泽阵有些相似,绿色的眼睛、肩宽腿长的高个子,还有那冷冰冰的杀手气质。穿上相似的黑风衣之后,既视感越发强烈了。
由于优越的外形条件,赤井秀一那可笑的绿唇扮相,细看还有种莫名的艺术感,像是配合着艺术家化了浮夸妆容的模特。
黑泽注意到夏树的视线,扫了他一眼。
像是无声的质问。
北条夏树想起他和赤井的‘宿敌’关系,做贼心虚,主动解释道:“我觉得莱伊和你一点都不像。……你比他好看。”
对方的声音沉下来。
“——你在看他?”
北条夏树:“……”
……嘶。
怎么回事?
北条夏树低头吃冰激凌,装聋作哑,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
那停在他皮肤上的目光,却有如实质,令人坐立难安,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发难。
三个冰激凌球,他吃到了最后一个,草莓味。
难吃的草莓味。
北条夏树舍不得丢掉,接着努力吃。但他对草莓冰激凌的嫌弃是刻在骨子里的,就像见到热美式那样,光是看见就要忍不住皱眉,更别说别逼着喝了。
现在并没有人逼着他吃,只是他不愿意丢掉黑泽排队给他买的冰激凌。
所以他觉得格外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