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偶尔,她也会和曲肃说些别的事情。
“后山百姓知道教主去秘境了,也许要很多很多年才回来。”
“有些年纪大的,觉得自己这辈子许是见不到教主回来了,他们有些遗憾,总觉得之前自己对教主没做过太有用的事情。”
常无忧站在一边,听曲肃手中的传音器里何染霜的声音。
她有些好奇,不知道后山的人要做什么。
何染霜略一停顿,便继续说了下去:“我们不是有制瓷处吗,他们趁着闲时做了教主的塑像来,供奉在家中。”
常无忧听着,哑然失笑。
她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少事情,也不觉得自己值得他们这样子尊敬。后山的生活是他们自己努力得来的。
曲肃扭头看她,常无忧摇了摇头,表示没必要这么做。
曲肃还没说话,传音器那头的何染霜继续开了口:“我看到了,但我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教主一直都说人人平等,不要有什么对某个人的过度崇拜。”
何染霜的声音忽然带了些哭声:“我知道无忧在的话,肯定会拦着,但我不想拦。”
她隐忍着泣声:“我觉得无忧这辈子,不应该是这个结局,我想让老天看看,无忧不该这么死。”
何染霜哭求:“师兄,无忧她还好吗?”
曲肃看着常无忧,但常无忧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和染霜说话了。
曲肃便对何染霜说:“她还好着。”
但曲肃说着她还好,何染霜仍然没有听到无忧的一点声响。
侯朴和何染霜说自己在宫里见过教主了,但教主却不愿意和她说句话。
何染霜最后哭着断了传音器。
常无忧沉沉叹了口气。
染霜和侯朴不一样,她心细,又敏感,如果这次和她说了话,下次没说的话,她便知道是出了问题了。
还不如不要给她一点念想。
常无忧想温柔地离开,便只能选择现在残忍一些。
曲肃和常无忧走在小城的街道上,路上有家生意不怎么好的医馆,位置很是偏僻,他们两个想避开人时,便会走过医馆所在的小路。
医馆里没什么人,年纪大些的大夫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路过。
大夫身边有个年轻人,勤勤恳恳蹲在地上捣草药,两人面容相似。
大夫和年轻人抬起相似的面容,目不转睛看着常无忧走近,但等常无忧经过时,那两人便又收回了视线。
他们是医者,医者想救治病人,但也知道无能为力之事,便不要插手,免得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
但两人视线专注,常无忧扭头,便又对上了他们的视线。
蹲在地上的年轻人慌忙避开视线,装作努力处理草药的样子,而那个年纪大些的大夫,便干咳一声,佯装无事一般看向了其他方向。
挺有意思的两个人,常无忧笑了笑,看了一眼他们的招牌:“陆氏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