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甪家,”说起这四个字的时候,甪行便隐隐挺直了后背,神采飞扬:“可是真正得了仙缘的。”
“虽然几代下来,血脉慢慢有些浅淡了,但每一代都有些极出色的人物。”
“上上代,是我的爷爷和几位叔爷,上代,便是我的父亲和二叔。到了我这一代时,自然也是有出色的人物的,只是我笨拙了些,在家中并不显眼,最出色的是我的大哥和三弟。”
“甪家出色的人并不是全然靠着血脉,而是本身感知敏锐,对天地花草有不同的感知,之后再加上自身的努力,辅以家中传下的丹典,能练成蕴含天地灵气的珍贵丹药。”
这事常无忧在书中看到了一些零散的信息,她接口:“我知晓,传闻里凡人疫疾时,整座城几乎成了一座死城。甪家人经过时,练成了一颗丹药,在井中捏碎,给了城中百姓喝,不消多长时间,城中疫疾便缓解了。”
甪行颇为自得,点了点头:“这不是传闻。”
常无忧还听说过别的:“我还知道,甪家的丹药给灵脉尽碎的仙修吃了,便重建了他全身的灵气流淌脉络,也就是重建了一身灵脉。”
甪行又点了点头:“这也不是传闻。”
甪行听着常无忧说的话,忽然间有些惆怅起来:“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得……”
常无忧点了点头:“有些我是在仙修的杂记中看到的,也有些是在凡人的族谱中看到的。”刚刚她所说的甪家先人救了一城百姓的事情,便是她在凡人的族谱中看到的,被当成一件大事记录了下来。
甪行面色更加复杂:“……竟是凡人记得……”
他怅然地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果然是凡人记得。”
甪南丰不声不响站在一边,给叔叔倒了杯茶水,又给常无忧和曲肃端来了白水。
他生怕他们觉得招待不周,倒水时小声解释:“叔叔喝的是药茶。”
甪行喝了口茶,便继续说下去:“我们甪家修的是丹药一法,丹药救人,所以修仙界中众人都愿和我家交好。”
“我们家人性格大多温和,从不与人交恶。我们也不爱出门,每次出门都是为了救人。所以我们处所到之处,处处都是笑脸和谢意,所以那时候我们并不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
“我的父亲是家中几代中最为出色的人,修行中从无桎梏,那时候我们都觉得父亲升仙有望。”
“但我的母亲在一次意外中逝世了。”
“母亲死后,父亲将自己关在屋中两月,出来时他说自己要炼世间最最厉害的丹药。”
“我那时不明白,什么是世间最厉害的丹药。”
“父亲疯了,但疯的不那么彻底。所以他想练的并不是逆转生死的丹药,因为他知道那根本炼不成。”
“他要炼的,是不死不伤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