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逊装作没看见的青柳的窘迫,和巧妹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眼角余光却在暗中留意青柳有没有跟上。
在摘了杏子下山的路上,刘逊笑着打趣青柳:“你不打算谢谢我吗?”
青柳想了想,认真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刘逊一脸无奈只得作罢。
巧妹笑呵呵地接道:“我想要糖。”
刘逊点点巧妹的鼻子笑着说道:“我想要两文钱。”
巧妹一脸心疼的拿出还没揣热的两文钱,满眼不舍地递给刘逊,转头看着青柳。
青柳见她可爱的样子不由大笑,再三许诺下次一定给她买糖。
刘逊还要去地里干活,三人在山脚下分开,青柳和巧妹回了庄子里。
青柳将杏子分出一部分留下,巧妹的娘亲连连推辞,只留了一小碗说什么也不肯再要。
想到能让母亲的开心,青柳回家的脚步都轻快起来。
厅堂正中,青业一脸愤恨地跪在地上,庄晋黑着脸坐在上首。
不管庄晋如何怒骂,岳怡雯都面不改色,沉默地看着外面,一言不发。
青娉被母亲要求待在房里没有出来,听到争吵也只是坐在床上落泪。
闯进正房的青柳骤然看见这一幕,心里的疼痛像丝线慢慢缠上心脉。
青柳假作高兴的样子对庄晋抱怨道:“爹回来也不告诉我,我还想要您帮我带些桃酥呢!我摘了杏子,您要吃吗?”
庄晋脸上怒气未消,沉着声道:“不吃!”
青柳将篮子放在母亲手边,似是才看到青业,好奇地说道:“哥哥也回来啦,快起来,尝尝我刚摘的杏子,我找了半个山坡才摘到呢!”
青业梗着脖子没有起身,眼里是说不尽的委屈。
庄晋看着怒火中烧,冲着青业喝道:“滚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青业一骨碌站起身向外面走去,身后是庄晋不依不饶地骂声:“没出息的东西,好的不学,尽学的偷鸡摸狗,丢尽了我的脸……”
青业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青柳忙对着父亲行了礼,追了出去。
“啪”,关上门差点撞到青柳的额头。
“哥哥,哥哥?”青柳在门外小声喊道。
青业在屋内暴跳如雷:“滚,别来烦我!”
青柳转身坐回台阶上,看着院里刚刚种出的八瓣梅,思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这段日子,青柳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哭,是最没用的,笑,也不代表开心,很多时候,哭哭笑笑不过是一种伪装。
比如村里的老人小孩,看到她就会笑,有时还会给她一个煮熟的鸡蛋,但那眼神中,分明是不舍得。
比如母亲,对着来人什么时候都笑的温婉大方,但从搬到庄子里,她眼里总有化不去的忧愁。
再比如村头的小狗子,一个特别爱哭的小孩,只要青柳上山的时候带着吃的,他就会哭个不停,直到吃完为止……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个缝隙,青柳撑着台阶站起走进屋内,青业坐在书桌前一脸颓废的看着她。
青柳笑了笑,搬来矮凳坐在一边问道:“哥哥不打算说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