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检装作没见过青柳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说道:“青业小兄弟,这是你的妹妹吗?”
一无所知的青业点头回道:“这是家中小妹,卫大哥快请进。”
卫检点点头向内走去,路过青柳时,用只有青柳能听得见的声音低声说道:“庄二小姐,好久不见!”
青柳懒得理他,冲青业使个眼色,拿了药包去厨房煎药。
药快熬好的时候,青业偷偷溜了进来:“小妹有事问我?”
青柳心里很乱,有很多事情想要知道,但此时不便,她现在只想确认一点:“那卫检是来做什么的?”
青业见妹妹神色不安,揉揉青柳的发髻笑着回道:“小妹不必担心,我与卫大哥相识不久,但交情尚可,卫大哥不是坏人,今日也是恰好遇到,听说母亲受了伤过来看望一二。”
青柳听了不做评价,心里却不由冷笑,暗中寻找机会想要找卫检问个明白。
回到厢房,青娉还睡着未醒。
青柳上前探了探额头,还好,温度正常,呼吸虽有杂音,听着倒是比刚睡着时绵长了些。
搬来椅子放在床边,又倒了温热的水放在椅子上,这才放心出了门。
卧室里,丁娘子还守在床边,岳怡雯还在昏睡,许是有了知觉疼的厉害,咬着牙关,额头上直冒冷汗,眉头也紧紧皱在一起。
丁娘子有些犯愁,想到老大夫的嘱咐,也只能小心守着。
青柳来时便想了又想,除了直接去问卫检,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觉得丁娘子应该可信。
见屋内没有旁人,青柳俯在丁娘子耳边小声说道:“丁婶,哥哥带来的那人是前段日子找上门的债主,家里的宅院就是抵给他了。”
丁娘子心中一惊:“不是还清了吗,那人又来做什么?”
青柳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丁婶,哥哥和丁叔那几日都没见过他,我也是偶然看见的,只怕是我多想了,没问明白之前我也不敢妄下结论,您能把丁叔和哥哥暂时支开吗,我想问问他是来做什么的?”
丁娘子听了连连摆手:“那怎么能行?我让你丁叔去问!”
青柳心里很是感动,握住丁娘子的手缓缓说道:“丁婶,那日,只有我和母亲还有周掌柜见过他,我去更好问话,更何况光天化日之下,又在自己家中,您不用担心。”
丁娘子犹豫片刻,点头答应:“也对,那我这就叫你丁叔回趟家,至于少爷……”
“您和丁叔一起回去,让哥哥守着母亲,一刻钟就好。”
因为家中无人会做饭,丁娘子叫了丁管事回家准备饭菜,捎带换洗衣物,青柳在厨房熬药腾不出手,青业便去守着岳怡雯。
卫检在院中站了一小会儿,溜溜达达来到厨房,依在门框上看青柳煎药。
青柳拿着蒲扇小心地扇着炉火:“卫先生,您今日过来不是只想看看我母亲吧?”
卫检微微笑了一下,叹了口气:“小丫头,慧及必伤,人有的时候就不该太聪明。”
“我觉得自己并不聪明,我就是想问问卫先生,您这姓,是真的还是假的?”
青柳一句话,气得卫检差点跳脚:“小丫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哪能有假!”
青柳笑笑,并不回答,但那眼神中分明是掺着怀疑。
卫检见青柳不相信,正色道:“小丫头,想问什么就问吧,过了今天,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我家已经没有钱了,就算是父亲欠了您的银子那日也还清了,您今日又是来做什么的?”
卫检想起主子的吩咐,脸色微微扭曲。
主子的原话是让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成为庄青业的好兄弟,好知己?
好吧,其实卫检也有些不明白的主子的想法。
但主子想什么哪是他能干涉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