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初的不解,逐渐化成天真单纯的笑容。
明明不算多大的事,但他的笑容就能让人觉得,他有了什么了不起的发现。
他将云砾之前搓的鸡胗放回云砾面前的小碟子上,对着云砾竖起大拇指。
“云砾,厉害!”
他的眼睛依旧偏小,离远一点看,都只能看到那么一条裂缝。
但这裂缝就弯弯的,像月牙,好像永远带着笑。
云砾忍不住跟着微笑。
他听过很多夸奖的话,但像小山这种简单,却又充满真诚的话语,依旧能让他发自内心地欢喜。
小山的话,最让他觉得,他做的事情被人真切地认可着。
他拿起小山刚放回来的鸡胗,确认过表面的盐真的都基本被搓去了,这才将其撕开,将其中一半递给小山。
胡牛壮也想撕开自己搓着盐的鸡胗,但看着云砾手中另一半,还是低低喊了一声:“师父……”
他声音越来越低,尾音则越拉越长。
云砾含笑将半块鸡胗给他:“来,你也尝尝。”
胡牛壮立刻欢喜了。
只是接过半块鸡胗,他的动作却像接什么无上珍宝。
他都没来得及将这半块鸡胗送入嘴里,就似奉上宝物般,将自己刚才搓好的两块鸡胗捧给云砾。
“师父,我的给你!”
眼看着云砾也在吃了,他才跟着吃起来。
不过吃着吃着,他忽然想起什么,忙不迭地将嘴里的东西全咽下去。
他问云砾:“师父,你今晚和我说起过师爷吧?师爷他是什么样的人啊?能教出师父这么厉害的徒弟,师爷他一定更厉害吧!还有种树?师父,你为什么要自己亲自去种树?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石人使唤起来那么方便,还要亲手做的东西,肯定不一般!
云砾还在这事上喊上了他,还主动和他说起他的师爷,这不证明他死皮赖脸地坚持喊师父是管用的,真顺利地被收入师门了吗?
“你师爷?”
云砾微微沉吟。
他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怀念之色。
“他姓怀,讳敬仁。他严于待人,更严于待己。他啊,还特别擅长打碎别人编织的幻想世界。”
“啊?”
胡牛壮听懵了。
云砾前面说的话,他还听得明白。后面的,他实在想不通是什么意思。
编织的幻想世界?
这究竟指啥?
云砾则慢悠悠地搓着鸡胗上的盐。
“你该庆幸,现在是我在带你。如果是你师爷……就你今晚走神的功夫,够他训你了。”
胡牛壮瞬间脸红了。
“师父……”
“我准备种的树是槐树,但是两种不同的槐树,一种种一棵。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区别性的称呼,我那儿就沿袭了很多年前母星祖国的称呼,一种称为国槐,一种称为刺槐。两种槐花花期不同,它们的花都可以吃,但国槐更常入药,花味更香甜、药用价值更低的刺槐的槐花才用来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