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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我姐的左眼到现在还没好,她额头上的疤没能去掉,左眼到了晚上就会看不清东西,稍微强烈的光照在她眼睛上,她都会难受。这些,都是你造成的。”沈忆看着乔曼惜,说出沈舒棠这三年来是过的怎样一种生活。乔曼惜没有逃避,她安静的听着,只是紧紧攥着的手,暴露了她的隐忍。尖锐的指甲刺破皮肉陷进掌心里,可从来都怕疼的乔曼惜却感觉不到疼了。
“小忆,你说的这些,我的确不知道。但我清楚,我欠她很多,我现在只是想对她好。”乔曼惜听完沈忆的话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胸口泛着酸疼,那种疼惜让她呼吸困难。原来,喜欢了一个人之后,真的会不一样。明明以前沈舒棠在她面前受伤她都可以视而不见,可现在,只是听着沈忆的形容,乔曼惜就心疼的快要碎掉。
“对她好?你算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对她好?乔曼惜,你根本不适合我姐,如果你不想再害她,就从她身边滚得远远的。我知道我姐想把欠你的钱还你,等到你拿了钱,最好离开她。以前的你至少还有能力给她一些物质上的东西,可现在的你呢?吃我姐的,用我姐的,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
沈忆看着乔曼惜,毫不犹豫的说出嘲讽的话,听到这些,乔曼惜愣住,第一次被堵的哑口无言。她觉得沈忆说的没错,自己……现在的确给不了沈舒棠什么。脸?身体?这些对沈舒棠或许没有半点吸引力,就连上次的那次擦枪走火,也都是自己刺激沈舒棠她才做的。
“对不起,或许我不该过来。”乔曼惜忽然笑了,却笑得很是勉强,她转过身从后门离开,在出门之后,她掏出包里的礼物,扔在了一旁,这才慢慢离开了。这的确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的到来,或许并不会让沈舒棠开心。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小忆,乔曼惜呢?”沈忆回房间之后,午饭已经做好了,沈舒棠出来无意识的寻着乔曼惜,没看到人只看到她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忍不住问了沈忆。
“被我骂走了。”沈忆无所谓的说着,心里却也纳闷,虽然乔曼惜现在破产了,但沈忆总觉得她的性格好像也有些变了。在以前,乔曼惜并不会这么在意自己的姐姐,可在刚才,她分明从乔曼惜的眼里看到了愧疚和疼惜,可不论现在乔曼惜想怎么弥补,沈忆都不想再给她接近沈舒棠的机会。
听到沈忆这么说,再联想到她之前对乔曼惜的态度,沈舒棠多少能猜到是真的,只是她不认为以乔曼惜的性格会轻易被沈忆赶走,更何况那人今天也是一副很想过来的样子。沈舒棠看了眼沙发上的外套,想到乔曼惜很可能就那么穿着一条单薄的裙子走出去,虽然加海市现在才零下几度而已,但乔曼惜那条裙子根本就挡不住风,身子又弱。
“小忆,你太胡闹了。”沈舒棠的脸色有些不好,马上就转身去给乔曼惜打电话,听到她的责备,沈忆有些不甘心。
“姐,今天本来就是我们一家人为你庆祝生日,你干嘛找她过来?我们都不想看到她,她走了正好。还是说,你想和她一起过生日?”
沈忆前面的话还有些小孩子耍赖的意味,可说到最后一句时,眼神却莫名其妙的凌厉起来,看到她眼里的探究,沈舒棠关了没人接听的手机,深吸一口气,坐到了位置上。
“诶……算了,吃饭吧。”沈舒棠知道,自己就算此刻把乔曼惜叫回来也只会让所有人尴尬,沈忆说的没错,自己似乎一开始就不该把乔曼惜带过来的。看着沈舒棠放弃了把乔曼惜叫回来的打算,沈忆笑了笑,而戴璟雯的脸色也舒缓了许多。看到她们各自的脸色,沈妈妈沉默不语,只是无奈的看着沈舒棠眼里藏不住的担心,摇了摇头。
独自一人离开的乔曼惜没有回沈舒棠家里,那里也不会有沈舒棠,更不是自己该回去的地方。
沈忆的话还历历在目,乔曼惜自认不是个容易被打倒的人,可是……那些责备的话,那些自己把沈舒棠伤害至深的证据,让乔曼惜自责又难过。
可以说,她从沈家逃出来是怕了,也是胆怯,更是仅存的一点自尊心在作祟。乔曼惜一个人走在路上,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无处可去,也不想接沈舒棠打来的电话,因为她知道自己最不该去的地方,就是那个其乐融融,和自己完全没关系的家里。
身体被冷风吹得很疼,路上很多人在看自己,可乔曼惜却视若无睹。偏偏在这种时候,连老天都要和她作对。天空落下细密的雨丝,虽然不大,却也扰人。很多人加快了脚步走起来,可乔曼惜依旧漫无目地的走在雨里。当她回过神,竟然莫名其妙的走到了沈舒棠曾经的大学,她在那站了一会,朝着曾经她给沈舒棠买的房子那里走去。
这或许是乔曼惜目前唯一没有冻结的房产,因为这栋房子的名字是写了沈舒棠的。三年前她没有把这里卖掉,却也没想到会在三年后,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她在门口的警卫那里提供了信息,拿了钥匙开门。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也没人打扫,很多地方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乔曼惜站在窗边,她在想,自己现在能做什么,准确的说,是她能为沈舒棠做什么?现在的她一无所有,乔曼惜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无所谓不能的人,而是个废物。就像小忆说的,自己现在,除了这一张脸,到底还有什么呢?可是,就连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这些沈舒棠都看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