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熠薄唇紧抿,深望连城一眼,终点头。
“沧澜,京城的安危,朕就交给你和顾卿了!”深幽的眼眸落在陆随云,顾祁二人身上,皇甫擎脸色凝重,沉声道:“那女人回京之日,就是朕与他们了结一切之时!”他的声音明显虚弱得很,但作为王者的气势却丝毫未减。
“是!”陆随云和顾祁再次起身领命。
窗外月华冷幽,连城和皇甫熠回到主院,就手脚麻利开始收拾行囊。
皇甫熠坐在椅上,默默望着她忙碌的背影,语带疼惜道:“有任伯和离涵他们跟着,我不会有事,你还是留在侯府好些!”连城手中动作一滞,回过头,笑笑道:“我想黏着你,不想和你分开,不成么?”
“我还不了解你,可越是了解,我越是心疼你,你就不能听我一回劝?”皇甫熠起身,走到她身后,伸臂环住人儿的腰身,喃喃道:“我的心和你一样,只要你和腹中的宝宝都好好的,我心安矣!”他将头轻搭在连城肩上,轻柔的嗓音中满是爱恋。
连城背靠着他,双眸微阖,脸上笑容浮开,道:“我虽然还没忆起缺失的那部分记忆,但就现在的我来说,可是赖定你了,一辈子都赖定你了,不是有句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你是我认定之人,那么你走哪,我就跟到哪,反正有你的地方一定要有我,要不然,我会生气哦!”
皇甫熠的臂弯紧了紧,最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我们一起,但你可得事事听我的!”
夜色漫漫,阵阵寒凉渗骨的风儿,呼呼吹入亭中,顾祁和陆随云在这座假山上的亭中站着,二人皆怔怔望向主院,即便看不到那亮着灯的厢房,看不见那抹纤细单薄的身影,他们还是望着那边的方向出神。
半晌,陆随云收回目光,带着几分犹豫浅声道:“真由着她去么?”
顾祁长叹一声,亦将视线收回,望着假山下的一株梅树,怅然道:“她是个有主意的!”劝也劝了,没用,她决定的事,无人可以更改。
两人转身,走下假山,沿着一条花径,缓慢前行。
“熠亲王很有福气。”
“后悔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先于熠亲王认识她,是否也能拥有她这般真心。”
“你很好。”
“呵呵……”
“云……”好友虽然在笑,但听在顾祁耳里,觉得那笑苦涩中夹带着落寞,不由劝慰:“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这么长久自苦下去,于你的身体没有好处。”
陆随云没有说话。
他又道:“既然已经放下,就彻底放下吧!”
“不用为我担心,自知晓她的心意后,我就拿她当做妹妹看待,只不过短时间还未适应罢了!”陆随云神色淡然,轻浅回道。
距离天亮约莫还有半个多时辰,皇甫熠拦腰抱着连城出了京城。
为隐秘起见,他们一行只有四人。
途中,连城没少和皇甫熠斗嘴。
丫的,她又不是泥娃娃,怎就不能自个运轻功前行了?就这么一路抱着她,怪让人难为情的。
阳光渐渐西斜,四人终赶至帝陵。
周遭山峦起伏,树木林立,虽说现在时值冬日,但这里的风景显然还是不错的。
放眼望去,大片梅林仿若红色花海,随着风儿拂过,阵阵冷梅香扑面而来,令人倍感神清气爽。
避开看陵的侍卫,四人在周围寻找着,寻找这里是否真建有地宫。
时间悄无声息划过,夜幕落下,明月升起,他们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奇怪啊,咱们找了这么久,怎什么都没发现?”在距离帝陵有段距离的梅花林中,连城坐在火堆前,手至下巴,歪着头低语道:“可是我又有种感觉,地宫就在这附近。”
离涵皱眉道:“这里除过山就是树木,河流,山石,真没什么特别之处。”地宫真存在么?他持怀疑态度。
“王爷您怎么看?”任伯站在皇甫熠身侧,遥望延绵起伏的山脉,出言问。
皇甫熠长身而立,青衫临风发出猎猎声响,他静静地站在那,好一会,他道:“皇兄的推断不会有错。”清冷淡漠的嗓音扬起,他眸色讥嘲,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先帝那么喜欢盈妃,是舍不得取其性命,可要他给那个女人自由,他做不到!”这世人都知先帝霸道,强势,绝不容背叛,这样一个人,会以他的方式让深爱的女人陪伴左右。
“这个你还是披上吧,山里风大。”连城起身,将皇甫熠披在她身上的白色狐裘大氅取下,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