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正义在抓捕陈伟杰之后,在家里歇了差不多一个月,足不出户,每天陪在妻子的身边,天气好的时候,用轮椅推着妻子出去走走。
牧云裳最近吃的越来越少,身体极度虚弱。医生看过之后,告诉康正义,情况很不乐观。
康正义知道,她终于熬不住了,或许她只是不能开口说话,不能动,她的心里很可能什么都明白,她一直熬到现在,或许就是为了想知道是谁害了她。
那天,康正义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陈伟杰的事儿给她说了个仔细,最后他趴在炕沿边上睡着了,梦里,牧云裳笑着告诉他,她很欣慰,因为他抓到了那个害了他们一家的凶手。
醒来之后,康正义忍不住哭了,他并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是他愿意相信,那是牧云裳托梦给自己。
一连好几天,牧云裳几乎没吃下什么东西,有时候连半碗粥都喝不下。张大婶偷偷的擦眼泪,告诉康正义,牧云裳这是绝食了,她心里已经再无牵挂不想拖累康正义。
终于,在一个深秋的晚上,牧云裳平静的走了。
康正义捧着她的脸痛哭流涕,几度昏厥。
处理完牧云裳的丧事,他有好几天都把自己锁在家里,电话关机。
那几天,他几乎一直是醉着的,只有酒精能麻木他疼痛的神经。
张大婶担心他出事儿,思来想去,把电话打给了顾念童。
见到颓废、沉醉的康正义,看到空荡荡的炕,不知道为什么,顾念童的心如同针扎一般的疼。
她耗尽力气,将康正义从地上挪到了炕上,然后去烧炕。
康正义昏睡了一天才醒转过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却发现身旁已空。
“她走了。”顾念童伤心的说道,“你要保重身体,她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康正义呆呆的发愣,目光盯着墙上的全家福,那张照片上的人,除了自己,全都走了。
“你振作点儿。”顾念童劝道,“虽然陈伟杰抓到了,可是他并不是真正的凶手,你还不能倒下,否则
正义就倒下了。”
不知为什么,康正义打了个冷战,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直勾勾的看着顾念童,喃喃道:“正义不能倒下正义不能倒下”
顾念童悬着的心放下了,她知道康正义最在乎什么,更知道如何让康正义坚持下去。
“如果没有你,我想不会有人帮我,更不会有人救我哥哥,所以,我希望你好起来,你、我,咱们一起查清真相。”
康正义目光聚焦,脸上重新有了生机,“饿了,我饿了!”
顾念童笑着连忙去锅里端饭,一碟烧肉、一碟盐煮花生,外加一瓶老白干。
她给康正义到了半杯,也给自己到了半杯。
“来,干!”
康正义惊愕的看着她一饮而尽,有些担心的道:“女孩子不要喝酒!”
“怕什么,有你在,谁敢欺负我?”
康正义只觉得心里一暖,举杯也喝了下去,辛辣入喉,他终于找回了使命,是啊,还有人需要自己,还有人等待保护,他举头看了一眼牧云裳的照片,四目相对,她一直在笑。
“再来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