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统制以在威远门战殁!”
“赵孟甫呢?”
“赵统制重伤正在急救。”
“守粮仓的如今是谁?”
“胜捷军都头梁小乙。”
张镇孙头也不回,说道:“刀!”
预备队是他的亲军,也是他的张氏族人,都是他的亲人。
“刀”,是他给亲军中各队起的代号,除了“刀”以外,还有剑、矢、矛、斧、锤等队,象征他们救急救火,凡所到处,如利刃一样,无坚不摧,无往不克。
按宋朝军制,三人为一小队,九人为一中队,三小队为一中队,合五中队为一大队,大队又设押官、队头、副队头、左右傔旗五个军官,加起来五十人。
他的亲军不过六个大队而已。
每当他说出一个字,都会有一个亲军的军官挺身而出,带领部下,驰援最危险的地方。
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人回应他的命令。
“使君,亲军共计三百四十人,阵亡二百八十。什长以上,尽数战死。没有一个军官了!”
张镇孙神色不变,伸出左手喝道:“刀来!”
亲军五十人,无论是不是带伤,是不是劳累,从左而右,一个接一个地应道:“刀!”
声音短促而快,争先恐后,人人踊跃,争抢着要做突击救援的先锋。
这时候走进团楼的李邽丢下长枪,拔刀出鞘,回首高呼:“刀!”
众士卒齐声而应:“刀!”
张镇孙回头看了看他。
“汝等为何?”李邽喝道
五十柄长刀同时出鞘,众人一起暴喝:“吾辈为刀!”
从开战至今,张镇孙没动过一步,不动如山。
而李邽与五十个“刀”队的士卒一起,一往无前地冲向了城南角。
等再次杀退了一拨攻击的元军后。
李邽疲累已极地回到了张镇孙身边,他无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后零零散散跟着十来个穿着重甲,满身血污的亲军士卒。
“使君,入城的贼寇已经杀尽了,但是粮仓被贼人烧了大半。末将前来领罪!”
张镇孙脸色有些发白,但他没有斥责,也没有暴怒,只是挥挥手道:“先打退敌军再说,上柜,上车。”
城垛上已经是层层叠叠的尸体了,到处可见鲜血和残肢断臂,守城的士卒推来的军械,也识得那军械的威力,发一声喊,四散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