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纯的府邸大小和赵王府差不多,可是因为向来人多,到不显得空旷冷清,此时此刻,所有男子除了在偏院的落幕龙都出去了,这府里剩下的都是些女人和小孩,阳间的弱者,往往是阴间的王者,公主府外的夜色还有几抹月亮的光影,而府中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浓的化不开的邪魅,公主府里的女人孩子在雪翘的安排下站在特定的地点,站定,便形成了大凶的煞气。夏淳傲、长沙王和伏胤对付光杆司令的赵王应该不在话下,孙秀在凶,强龙也压不得雪翘这个不甘寂寞的地头蛇。失了地利,匆匆赶来的孙秀,雪翘还未必看在眼里。
雪翘阴测测的坐在白色帷幔翻飞的凉亭里,手里握着一杯微凉的茶,长长的指甲轻轻的刮着杯沿,沙沙的声音在这萧杀的夜里格外瘆人,雪翘自己倒是双目紧闭,面沉如水,她这是闭了人眼,开了心眼,孙秀的那些邪性妖孽已经来探路了,他到不完全是个傻子,看这些爪牙的功力,他们的主子也算是配的上自己的对手。站在一旁的媚儿此时连血都冷了下来,这诡异的气氛是她闻所未闻的,身处其中不免有些害怕,只见雪翘面色安定,不言不语,心里总算安定了下来。
挂在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虽然遥遥相隔,可是碰到了雪翘异于常人的眼力和耳力每一声清脆都足以震痛她的耳膜,这是孙秀的本事,让那些有些道行的鬼怪受损,雪翘皱皱鼻子,轻声说道:“开!”
公主府的大门豁然洞开,一股邪性的腥风铺面而来,那些轿夫当即就蒙了心智开始疯言乱语,孙秀俊秀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他知道自己准备不充分,压根没想进这个宅子,他喜欢遥控自己的武器,看着敌人抱头
鼠窜而自己连面都不必露,对付花下客和灯儿时,他就是这样的姿态,仿佛看了一场皮影戏,可是这次不一样,他面对的是一个经历过百鬼啮噬心智坚强借尸还魂的女鬼。
这股腥风很轻易的断了他的后路,他不得不和已经被制成傀儡的司马纯一道进去。原本他应该四平把稳坐在白纱飘飘的轿子里,放司马纯和雪翘两姐妹死斗的。他只需要捏着兰花指继续拌冷艳高贵就好,可是雪翘让他此时的处境很尴尬很难看,在孙秀眼里张牙舞爪的奋力拼搏是那些没有天资的人做的事,所有人的人命都应该被他捏在手里才对。
孙秀没了打掩护的轿子,便挥手让几个有法力的术士站好阵型,打头的人托着司马纯,而他自己站在阵型中间,走进了那个幽深黑暗的吃人洞口。
一进府,一直昏昏欲睡的司马纯就像扑风的僵尸一般立了起来。
雪翘也施展起了手段,绕开司马纯的肉身,形成阵型的那些术士,都仿佛被一个看不见的钢丝勒住了喉咙,他们的眼眶都凸了出来,很快头就掉了下来,雪翘出手之快只在瞬息,孙秀正集中灵力对付那些站在各个机关诀窍的女人和孩子,正要大功告成,眼前的局面让他不得不暂时收手,否则雪翘的就敢缠到他的脖子上来,不过那些站在各个旮旯角落的人虽然没有死尽,但也破了雪翘的阵。
孙秀接住了雪翘的第一起进攻之后便祭出了自己的鬼随从,这些鬼随从正是司马纯当日悄悄潜入赵王府看到的那些死人皮的鬼魂,这些鬼魂生前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由于死的凄惨痛苦之极变成的恶鬼自然也更凶,他们心里强大的怨恨使他们一被召出便要不停的杀戮直到再一次死亡。
孙秀来的匆忙,客战也没时间让他
准备什么黑狗血,更别提开坛做法了,雪翘果然步步算准了他的计划,先把他从赵王府的根据地连根拔起,在打他个措手不及,还好自己没有轻敌,带来了最凶猛的鬼随从。
厉鬼作符,孙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是该给这些蝼蚁一样的生命一点颜色看看了。
果然那些厉鬼对雪翘布置的种种诡异的机关左冲右突都失去了效果。
楼莎和灯儿在夜色里如同两只敏捷的小鹿,她们不能参加斗法便要保护好府里的老弱妇孺,她们三个在商量计划时便定好了这一步,虽然这三人对府上的这些丫鬟嬷嬷没什么特别的情义,但是想到司马纯回来发现自己府里更的人都死光了,换血一般的来了新佣人,她们还是把这件事当做很重要的一部分来做,哪怕是要冒些危险的。
雪翘没时间管那些婆婆妈妈的事,也从凉亭上飞身下来,像极了聊斋里美艳的女鬼,只是雪翘的气质清冷,到让这真鬼,有几分仙气。
被留在凉亭上的媚儿,早就收到雪翘的眼风,掏出一个人皮小鼓,重重的拍起来,媚儿虽然久在深闺,做的也只是些贴身丫鬟的琐事,饶是她也看出现在打的火热,雪翘明显吃紧,那水葱似的小白手不要命的拍着人皮鼓。
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个人,一只鼓,距离那么远,但渐渐这鼓声逐渐密集起来,铺天盖地的砸向众人。让孙秀觉得心烦意乱脑仁抽痛胸口发闷。
雪翘也没料到这么快就要拿出这个宝贝来,孙秀在有通天的神力到底是个凡人,是人就有弱点,这皮鼓的制法还是从南阳道人那取的经,只是南阳道人心善,不说用人皮,可雪翘是心狠手辣的主,偏偏选了人还有一口气时剥下来的皮,做人皮鼓。
那几个鬼随从也像泄了气的
皮球摊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