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凰北月!啊——”雪姨娘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被腐血丹腐蚀地差不多的身体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扑在牢门上,狠狠地拍打着牢门,眼睛里流出了血泪,“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别说做鬼,你现在做人我也不放过你!”凰北月冷狠地看着她,“雪姨,你还有二哥哥呢,你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对我母亲下毒,我说不定,大发慈悲,就放过二哥哥,给你留一条血脉。”
雪姨娘嘴唇颤抖着:“磊儿,我的磊儿。。。。。。。”
她已经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只剩下一个儿子了。。。。。。
“是啊,二哥哥今年才几岁?你忍心让他死得跟二姐姐一样凄惨吗?”
“我。。。。。。。。”雪姨娘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手指抓着牢房的木栏,一条一条的血痕留在上面,带血的眼珠子不停地转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凰北月盯着她,悄悄把织梦兽拿出来,捧在手心里,小织梦兽抬头看了雪姨娘一眼,对她那恐怖的样子十分惧怕,缩了缩圆滚滚的小身子。
凰北月弹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快看。”
织梦兽立刻‘吱’了一声,脑袋上绿色的茎便抖动起来。
织梦兽的能力,可以对特定的人施展,只要他愿意,就可以织造任何人的梦境。
那雪姨娘呆愣了一下,忽然眼睛慢慢地闭了下去,她只是普通人,织梦兽的能力在他身上起效更快。
☆、墨色之莲【8】
很快,雪姨娘就软倒在地上,小织梦兽转身面对着凰北月,将雪姨娘的梦境传递给她。
闭上眼睛,忽然就看到熟悉的房间,典雅简洁,没有过多的装饰,一道屏风上花飞千重,暮云千叠。
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长公主殿下,这药,您还是喝了吧。”婉约柔媚的声音,忽然就响起来。
是雪姨娘的声音!
凰北月走进几步,转过屏风,就看到年轻了好几岁的雪姨娘,双手捧着一个瓷碗,走到床边。
床|上的惠文长公主脸色苍白,一头黑发下的脸显得小巧精致,脸上有几分哀戚之色,明眸中含着几分泪光,她靠在侍女剪秋的怀中,抬眸看着雪姨娘。
“为何?我待你也不薄。”
这样子的惠文长公主,比起记忆中温柔仁和的样子,要多了几分凄楚哀怜,让凰北月心中微微一痛。
雪姨娘比起现在来,自然是年轻了不少,她长得也是貌美如花的,只是当时那表情太过狰狞,显得有些可恶了!
“长公主殿下是待我不薄,可这又如何呢?做主的,毕竟不是我这区区贱婢啊。”雪姨娘走上前去,奉上药碗,“喝了吧,长公主。”
惠文长公主将脸靠在剪秋的怀中,低声呜咽:“我……北月呢?叫她来,我见她最后一面……。”
“长公主殿下!这药您不喝了,北月郡主就再也见不到任何人了。”雪姨娘阴冷一笑。
惠文长公主凄楚地流下几行眼泪,颤抖的手,端起拿碗毒药,凄然地看一眼,轻声说:“雪琳,念在多年姐妹的情分上,帮我照顾北月吧,等她长大,告诉她,远离是非之地,莫要再入帝王家……”
“放心吧,你死了,我会好好照顾北月郡主的。”雪姨娘脸上的笑容何止是虚情假意!
惠文长公主看她一眼,自然知道她说的不可能是真心话,手一抖,就要把那药碗给扔了。
雪姨娘一直盯着她,看见她这动作,便立刻抢过那药碗,对惠文长公主就灌下去。
剪秋喝道:“放肆!对长公主你竟敢这样无礼!”
“剪秋姑娘,这药,难道不喝吗?你也知道个中厉害,敢抗命?”雪姨娘威胁道。
剪秋一脸凄惨,低头垂泪:“公主,喝了吧,奴婢陪着您上路……。”
惠文长公主闭上眼睛,戚戚然然地,又哭又笑:“我这一生失去了这么多,竟只换来这样的结局……。我究竟,究竟为什么……。”
雪姨娘端起药碗,将那一晚毒药统统灌进她口中,一边灌,一边大笑:“你死吧!死了就再也不会痛苦了!”
凰北月握紧双拳,眼睛发红,一时冲动竟要冲上去。
小织梦兽‘吱呀’一声,立刻把幻境断开,把她从幻境中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