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上衣,现在是裤子!”
“说明久我照纪和乾十字文的水平是一样的!”
“不对。”睿山枝津也同样在观众席上,不同于上一次见面的嚣张跋扈,这一回他的语气酸溜溜,有种见不得人好的嫉妒,“矮子只爆开了上衣。但乾……呵,那个时候总帅身上只剩下裤子。”
如果总帅当时穿得整整齐齐,爆衣的多少就能直观地表现总帅对两道菜品的评价。
主持人也意识到这一点,当然更多是为了雅观,赶快招呼工作人员送上衣服。总帅薙切仙左门卫面不改色,披上一条浴衣继续坐着。他的眼睛看向麻酱,伸出筷子。
肺片压在麻酱上,抬起。粘稠的麻酱拉出一个小尖尖,由厚重的一面最先入口。黑峻峻的观众席上所有人都看着总帅,相比于这场食戟的胜负,他们更期盼看见一个全新的、关于这道神奇料理的评价。
总帅闭上了眼。
他灰白色的胡子因咀嚼的动作上下颤动,眼睛紧闭,脸色沉重。
——不好吃吗?为什么会露出和前面三个蘸碟完全不一样的表情?观众席上有人受不了这种漫长的等待,站起来。乾十字文则盯着总帅,比起胜负,他也格外想知道,这个能在“猪肺料理”中品尝出“箱根”设计的老者会给自己的料理什么评价。
磅!
磅!
磅!
肱二头肌耸立,强大的胸肌再一次暴露在众人面前。原本宽松的浴衣从紧绷到炸开,不到半秒,再度化为碎片。飞舞的衣物碎屑比先前迸发得更远,每一条布料的边缘也越发野蛮。
宛若野兽为护食,而露出獠牙。
“爆衣!再一次爆衣!”
“是第二次爆衣。不对,是乾十字文的第二次爆衣!”
“体无
完肤、不对!是体无完衣,彻彻底底的爆炸。爆炸就是艺术!乾十字文简直是脱衣の盛典,这道菜贯彻了爆衣の美学!”
乾十字文顺着声音看过去,忍不住想要纠正一下这个错误说法。毕竟看着眼前的总帅薙切仙左门卫,少年脑海中浮现出伊豆潜水社肌肉兄贵们毫无遮掩的裸奔行为,以及骇人听闻的野球拳、乌龙茶、生命之泉、扭曲的颜艺……
不不不,太可怕了。乾十字文给自己洗脑:不是我爆衣,我没有爆衣,我衣服穿得好好的!我也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脱衣阿巴阿巴。
世界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大人。
食戟到了这个地步,最后的结局一目了然。久我照纪站在原地,怅然若失之余,又有几分释怀。
这个结局,早就在他的意料之内。从品尝到乾十字文制作的“麻婆豆腐口感的宫保鸡丁”开始,久我照纪便意识到在料理的道路上,天才与天才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对调味的把控。
对菜品的创新。
对基本功的苛刻要求。
乾十字文的宫保鸡丁,他花费无数时间,一遍又一遍地实验、苦修、调整、试菜,最后才复刻出完整的宫保鸡丁。其中酸甜苦辣,难以用“闭关修炼”四个字简单概括。
“不要妄想和真正的天才相比较。”敲定食戟时间后,睿山枝津也特地找上门,对他说了一番话,“硬说你复刻了宫保鸡丁……哈哈,你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吧……猜猜看乾用了多少时间……别的我不知道。但是那道西湖牛肉羹,只需要几分钟——从校门口到体育馆,开车、下车、来到舞台的几分钟。”
比他的基本功、他的天赋更可怕的,是他的创意。
对真正顶尖的厨师来说,烹饪是一种艺术。
而艺术需要创新。
“久我。”乾十字文特地多做了一盘猪肺。比起互相斗争,掠夺资源的食戟,他其实更喜欢食戟比赛后双方互相品尝料理的环节。唯独在这个环节,他能够光明正大品尝对手的食物,生出一种兮兮相惜之情。
不赌上任何东西,单纯两个人在一起烹饪,该有多好啊。
乾十字文将蘸碟和猪肺放在久我照纪面前,道:“尝尝吗?”他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一无所知,唯独美食纯粹而动人。
吃吧,吃吧,民以食为天,好吃最大。
世界上没有一顿饭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就两顿!
猪肺被放在久我照纪面前,双方一人一个碗。久我照纪品鉴猪肺,乾十字文尝味毛血旺,他们共同深吸一口气,热气还未散开,筷子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