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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第1页)

康熙来了兴致,笑道:“但是什么?”

弘历还想要斟酌一下,但被皇帝这么一追问,他也慌了。眼光往他父亲这里一绕,鼓足了勇气朗声道:“牡丹台之宴本就是家宴。阿玛与额娘应以子女之心尽孝。效法春秋时老莱子戏彩娱亲之礼才是。但如今他们神情肃穆,正襟危坐,虽然全了君臣之义,却不能体皇爷爷与子女共享天伦的意思,此乃美中不足之处。”

恪宁在一边上暗笑,也亏得弘历此时虽力挽狂澜了还镇定如常,好像并没说什么惊人的话。

康熙大笑道:“好啊,为了奉承朕,你就把你阿玛额娘都卖了!你这么说,看来也是嫌弃你阿玛这酒宴办的太没有声色了!”

皇帝这样一说,在旁边的张廷玉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胤禛在一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窝火。

一时宴毕。皇帝又赏了不少东西给弘时弘历和弘昼三个人。还特意见了弘历的母亲春喜,连夸是有福之人。临别时,康熙先吩咐胤禛和张廷玉到前面准备车驾,就只留下了恪宁。平素若不是宫中节庆,恪宁少有机会能见到他,更不能像儿时一样享受一朝天子的溺爱和庇佑。她和这个已然走入人生迟暮的男人,像是本来相依相伴的同源水,忽然分流,并行而去,却再难有交集。但她对他从来没有隔阂和生疏,有的,只是无限的依赖和回忆。

康熙皇帝走下牡丹台的时候,略微有些佝偻的身体湮没在万千纷扰之中。恪宁从未见过如此衰弱的他。原来美人与英雄,皆是不可见白头的。见了,只生出不尽的伤感慨叹,觉得世界的末日都要随之降临。

“繁花胜景,原来真的是过眼云烟。你看,转眼之间,这一切就都不属于我了。”皇帝背着手,在花间随意的溜达,但脚步却一点也不轻松。

“你小时候一定也不喜欢你母亲的一些做法。就像胤禛有的时候也喜欢和我闹别扭!这也正是孩子们的可爱之处。其实我心里更喜欢弘昼这个孩子,因为他像个孩子。所以……过些日子,我想把弘历接到宫里去!”

恪宁顿了顿,她明白皇帝一定有话对她说。但她还没想到今天赏赏牡丹花就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你和他生母说,孩子会照顾好,别让她太过担心了。平时你也可以带着她进宫里来瞧瞧!”皇帝又说。

恪宁点头称是,但还是觉得突然。

康熙看了看她,却又摇头叹了一声:“你现在这样子,不知道多像你母亲。其实你自己也许都不觉得,你还是走了她的老路。只不过你待弘历用的是潜移默化的法子,你母亲比你严苛。弘历却又比你温和。”

“只是……”他欲言又止。恪宁等了许久,他只像个真正的老人那样用慈祥又疲倦的眼神看了看她。

“一只凡鸟渴慕着群山之巅,想要达成愿望,只能逼着自己成为千里孤鸿!为君者,也一样,是他们自己把自己送上了孤家寡人的那条路上!一个女人的真心是留不住终将离去的鸟儿和终将告别的人的。”

皇帝迎着坠落的太阳走去,恪宁没办法跟上。过了很久她才静下心慢慢体味这句话的深意。只是没想到,这是那个老人在她的生命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天裂

韶华私下给云衣相中了一门亲事,是京郊一户殷实之家。男方两年前丧妻,欲再续玄。她着底下人几番查访,觉得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便赶来和恪宁商量。云衣年纪不轻了,再不着手,下半生可能孤苦。韶华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没为女儿操过半点心,更致使孩子年少便流落风尘,心里一再自责,只得在这件事情上用心良苦。

恪宁听说倒也拍手称是个好归宿,只是她又担心,云衣自己愿不愿嫁。若是心里不肯,只是委曲求全,到头来也难保是好事。

“我只是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韶华捧着茶杯,看看窗外秋色。她老了,眼底有细细的纹路了。但是因为有一个孩子让她去担心,她还是显得神采奕奕。不像恪宁,弘历进宫后,弘昼成了春喜惜月两个人的孩子。没有孩子们让她可以为之烦心的了。年羽裳又身怀六甲即将临盆,这回全家都期盼着再添麟儿。胤禛本来事物繁多,此时有一点空儿就在她身边守着。恪宁去探望羽裳,偶尔碰到他们两个都在房里,她也就笑笑坐一会,托词出来。

闲的实在无聊,她就套车陪韶华去上善苑看云衣。看着韶华在女儿身上用尽迟来的那些心思,她心里也觉得慰藉。虽然,哪一个都不是她的。

“上善苑的春天也好,秋天也这么好。就让我老死在这里吧!”云衣韶华和她说起亲事,幽幽的回应道。“我蒙两位夫人不弃,让我在这里白吃白住着,已然是天大的恩德了。我只愿在这里为奴为婢,帮你们守一辈子园子,不好么?”

韶华听不得她这么说,一下子眼圈就红了。云衣有些愣怔。她虽然明白恪宁对她也很好,可是这位宋夫人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常常会对着自己伤心落泪,仿佛是为自己的际遇感伤,又仿佛不是。那是并不讨厌,却也不明白的一种感情。

恪宁在旁笑道:“你愿意在这里多久都成,只是你这个年纪是耽误不得的。有了合适的好人家,还是该早定终身!”

云衣默默点头,却不愿再多说话。此时恰好帘外风动,随风飘来一阵笛声,这声音清幽如一叶小舟浮动在空气中。一时她们都被吸引住了,凝神细听着,直到笛声去了。

“福晋您这里真是什么能人都有。我一直都未能结识这位吹笛之人。福晋方便的话不知能否请这位妙人出来相见?”云衣笑着岔开话。

恪宁微皱了眉头想想,不记得自己的上善苑里还有这样一个人。但她却记得此前也曾听过这笛声。她擅于识音,不会记错。

“也许不是我们园子里的人。”恪宁笑了,笑的有些紧张,像是掩饰。陪了她们俩个一会儿,她自己出来散散心。过了枫桥,便是那一片竹林。天气虽寒,但因为这一天的阳光分外好,也不觉得怎么了。她身上只披了湘色的斗篷,在枯叶子堆里踩来踩去,“吱吱”响着,听着有种异样的舒心。

那笛声忽热又响起来,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呜咽寸断。恪宁顿住脚,低下头来,一步也不敢往前。日头向西斜下去,一点点温暖的光照耀到恪宁一侧的脸上来,她抬起一只手挡着,借着一点阴影向那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僵硬的一望。那声音立时停了,显现出一个苍白的身影。因为那身影的主人太过美好,以至于恪宁都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他并不是凡尘间的人。

原来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光影晃动之间,连白锦衾这样美的面孔都禁不起岁月的变迁。恪宁想象不出来一个男人就这样隐匿在京城中,不能像寻常人那样的生活,他的心里到底该怎么想。但是即便是她也曾深深的自责过,又能如何。那是她承担不起的感情。

她有点年纪了,眼睛因为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时常视物不清。所以她也看不清楚,那个昔日的少年,是不是在对她笑。她忍不住落泪,觉得即使是夕阳,也太过刺目。不知道他怎么会走过来,就任她的泪水濡湿了他的胸膛。

……

前一年因为是康熙皇帝登基的甲子大庆,胤禛曾去盛京祭祖。这一年万寿节又奉命致祭太庙后殿。直到冬至,又奉圣命祭天。如此,已然有人眼明心亮了。时常有人想要探探路子,但雍王府门禁森严,没有什么人能入得。恪宁没事可做了,偶尔也会在佛堂用用心。有时羽裳难过,会请她拿出那把凤尾来,抚上一曲权当是解闷。每天都好像永远是沉闷的下午,日头也不落的,尴尬的垂挂在西边的走兽飞檐下。

谁也不知道明天又是个什么样子。

忽然一天有毓庆宫的小太监来,说是废太子身边的一位侧福晋有要事请恪宁过去相商。恪宁一向与他们没有任何交集。这样突兀的相请,毫无道理。关键是在这样紧要的时刻。她想着不去,但怕推脱又惹出事端,还是鬼使神差的坐上了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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