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成都王既到,他积威极高,又颇有杀伐决断,处置了一批跟随齐王的旧人,杀了几个在京中兴风作浪的小人。
他本想将司徒王衍一同问罪,奈何马列马炽为其求情,司马颖不得不给储君面子,便罢黜了王衍的官职,京里形势很快便稳定下来。而吴王司马邺一直追随齐王左右,此时成都王也未对他法外开恩,将他兵权尽削,只保留王爵。
阿琇既是以公主之仪还京,自是要回宫居住。她初回宫依例要到太极殿拜见父皇,谁知惠帝却并不在殿中,唯有羊献容一袭皇后冕服,端坐殿上,身边还陪座着先帝的第二十五子,如今的皇太弟司马炽。他身着储君的服饰,看到阿琇便点头一笑,例是十分的腼腆。
阿琇与这位二十五叔遥遥的有过一面之缘,只知道他是先帝最小的儿子,比起十六京叔还小了五岁,一直长在外藩。此时见他容貌清秀,只觉得他十分的优雅清贵,便也还了一礼
。
献容见阿琇不理睬自己,开口道:“现如今圣上病重不能理事,本宫代圣上赐酒公主还宫。”
阿琇见了献容便想起当日在邙山之事,保觉得心中如梗着一根刺一样。她低下头去,并不发一言,连宫女送上的金樽酒也不接。
献容微微一笑,倒是十分的直接道:“公主可是恨着我?”
阿琇垂首不答,司马炽见状便圆场道:“公主恐怕是长途奔波,有些不适罢了。”
“不饮也无妨。”献容挥了挥手,那送酒的宫女自是知趣地端走了金樽。献容忽然笑道:“如今宫里人少,也没什么可以娱情。教坊新排了歌舞,却还可以一看公主可愿意与我同赏?”
阿琇刚想摇头推辞,谁知献容早已拍掌让教坊舞伎上来。她无奈之下,只得观看。
只见一群身着鲜丽翠裙的年轻舞伎轻步而来,俱是豆蔻年华,明丽青春,十分的娇艳。她样皆是赤着双足,足尖在红锦地衣上轻点舞蹈,身姿优美
,曲调旖旎,十分的怡人。宫中歌舞阿琇虽看过许多,但这样的歌舞支从没见过。此时她只觉这歌声曲调都十分的怪异,她仔细辨别其中歌女的歌声,忽然脸色有些发白。
献容细细瞧着阿琇的神情,忽然拍手笑道:“公主觉得这歌舞如何?”她既开口,歌舞自是停了下来。
阿琇强作镇定道:“这歌所吐字有些奇怪,听不太清楚。”
献容一扬下巴,对一个清丽的歌姬说道:“婉玉,你去给公主好好唱一遍。”
那个名叫婉玉的歌姬有些胆怯地低下头,怯生生地站到阿琇和司马炽的席前,柔声唱道:“河水清复清,成都定洛城……”此语一出,连司马炽的手也是一抖,手中所持的酒盏顿时倾洒出不少。
“够了。”阿琇猛然打断那歌姬的歌声,怒对献容道:“皇后娘娘,这样市野中无稽的谣言,怎可以宫中传唱。”
献容故作惊异:“哦?什么谣言?我倒未曾听说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