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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于风雪中,刀光四起,雪纷纷避让其锋利,打着旋儿凌乱散开。
&esp;&esp;刀刃相击,震出嘶鸣之声,缠斗的二人俱是快速后撤。
&esp;&esp;转眼,下一刀又避在眼前。
&esp;&esp;沈遇抬手,挡下迎面而来的一刀,而后瞥向那隐在暗处的身影,那人闲适的站着,漫不经心的欣赏着他和裴继斐这一场比试。
&esp;&esp;就像他和裴继斐,不过是一黑一白两枚棋子。
&esp;&esp;而执棋者,独他一人。
&esp;&esp;谁输谁赢,于他而言,心中早已经有定论。
&esp;&esp;是生是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esp;&esp;侧身避开一击,沈遇的目光落向它处。
&esp;&esp;可执棋者当真以为,能将棋盘之上的所有棋子都操纵于股掌之间?
&esp;&esp;人非木石,如何能甘愿成为傀儡,让生死都由他人来定?
&esp;&esp;又是一击,刀锋直逼他要害,不过须臾之间,撤退避让,那处却渗出了血珠子,在靛青色衣袍间,落成一朵朵怒极开败的红梅。
&esp;&esp;仔细看,他身上已有好几处伤口。
&esp;&esp;沈遇站定收了刀,看向裴继斐,道:“裴兄好身手,沈某自愧不如。”
&esp;&esp;他是认了输,裴继斐却半点得胜的喜悦都不曾有,冷声道:“沈遇,刀下留情,便是你不将我放在眼中,我即便是赢了,日后,在二十四卫所,我如何服众?”
&esp;&esp;“再战!”
&esp;&esp;便是连喘息的机会,都不曾给沈遇留下,又是迎面一击,沈遇刀不出鞘,利落挡下这一击,转瞬间,二人又已连过数招。
&esp;&esp;裴继斐看着眼前游刃有余能将他每一招都避让的身影,终是恼羞成怒,喝道:“沈遇,你为何不出刀?”
&esp;&esp;又是一避,沈遇淡然道:“我已是裴兄手下败将,再战又有何用?”
&esp;&esp;裴继斐却是丝毫不让,刀刃带着的杀气比之前更甚,宛若恼羞成怒,招招都往要害而去,数十招后,沈遇虽仍是刀不出鞘,却不想先前那般,还能让裴继斐继续近身伤他分毫。一人刀刃含霜,锋芒尽显,一人藏锋入鞘,不见深浅。
&esp;&esp;若说裴继斐起先有三分陈年累积的怨气,此刻却有了七分,理智渐失。
&esp;&esp;天色已暗,只有烛光照亮着这一方天地,打斗声愈发激烈,而四面禁卫皆沉默不语,安静地看着这一场比试。
&esp;&esp;那站在暗处的人,嘴角那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忽而淡去。
&esp;&esp;一切都如同他所想般发展,今日既然不能将沈遇揽入麾下,必是要除之以免后患。
&esp;&esp;一切都尽在他掌控之中。
&esp;&esp;可为何他在这一刻,竟有所感知,有些细微末节的变数渐起。
&esp;&esp;他平生醉心于对弈,最不喜变数一事。
&esp;&esp;终是轻叹了一回气,微阖了眼眸,抬手示意两旁……
&esp;&esp;忽闻利箭破空而至。
&esp;&esp;利箭刺入血肉之中的愚钝声,猝不及防乍起。
&esp;&esp;不知何人高喝,响彻整个裴家。
&esp;&esp;“有人行刺王爷,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