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圆程子的尸体无力倒下,七窍咕咕流出鲜血的同时,她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不甘之意。
嗒嗒嗒……
好友、同时接连惨死在眼前这个戴着滑稽头套的恐怖男子,辻木心如死灰,沉默着挺直腰杆,抄起两把短刀,一步一步朝着唐牧之走来。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听懂……摘掉你那可笑的头套。”
辻木咬紧牙关,目光如两道炽热的激光射在唐牧之身上。
唐牧之不断感知着心脏传来的剧烈震动,其中似有激烈的电流穿入他的五脏六腑,他鼻腔一热,静默无声地摘下悍匪头套。
夜已经深了,三菱车的浓烟散布原野,借助福冈塔照射到此处的微弱光亮,辻木看清了眼前那个面色酡红,鼻腔和眼眸处渗出鲜血的,过分年轻的面孔。
他的眼睛坚定,明亮,锐利,高远,深邃,像是藏进去整个银河的光芒和浩瀚。
“呼……”
辻木长出一口气,面前的敌人不知何等缘故,状态已经不佳。
“来吧……来!”辻木几乎是嘶吼着,左手甩出可以随心变换方向的短刀,短刀飞凭空幻化出七道凝实的飞刀舞变化着朝唐牧之激射而来,右臂勐地一挥,一道刺目的白光直冲天际!
风卷残云,坚硬的土石地面裂开一个巨大的开口,被日光晒黄的枯草在天上飞扬盘旋。
“……”唐牧之剧烈喘息着,眼中燃起熊熊炁焰,周身爆发着逼人的锋芒——逆生三重和土木流注同时展开!
手刺兀地断裂,唐牧之由于逆生三重变得灰白的手掌表面生出一道透灰结实的屏障,像是披上一层透明的树脂盔甲一般横在胸前。
锵锵锵……
瞬击发动,急射而来的七柄飞刀被瞬间弹开,迎面冲来的剑气被唐牧之抓在手里!
唐牧之伸出双臂一动不动,剑气后劲如大海浪潮一般奔腾不息,阴阳炁被撕开一道狭长的缺口,剑气被弹飞。
心脏跳动愈加剧烈,七窍出血滴在破碎不堪的地面上,唐牧之感到所剩不多的阴阳炁混乱地在体内流转,大周天停滞,阴阳炁以极低的效率缓慢回复着,但入不敷出。
辻木一个闪身来到体力耗尽动弹不得的唐牧之身前,眼中红光泛起,刚刚被弹飞的短刀不知何时又到了他的手上,双刀竖在身前,气势如虹。
唐牧之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似是放弃了抵抗一般。
辻木的情绪如枯木被点燃,眼见两柄短刀就要将唐牧之分尸,他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居然就这么摔倒在地上!
“怎么……”辻木手肘拄着地面站起,眼睛一瞥,便见右脚被一只从地面升出,冒着绿炁的大手抓住!
辻木匆忙想要站稳身子,唐牧之深吸口气,重整旗鼓,一脚狠狠踹在辻木腹腔喉头处!
“噗……”
辻木仰天吐出一口鲜血,一头凌乱的中长发扬起,他的后脑狠狠砸在地面上,昏死过去。
“……谢了,老丁。”
唐牧之擦擦血迹,重新戴上头套,有些茫然地在身上摸索出一副钢索,向辻木走去。
……
唐璨、悯众各自解决敌人,唐璨身上挂了彩,上衣被砍碎,腹部渗出鲜血,他嘴里喃喃道:“砍钢筋像是切黄瓜似的轻松,砍刀人身上倒不灵了……还有这样怪异的招式。”
鱼龙会前来追击的,共计四车九人全部阵亡。丁嶋安的车停靠在公路旁边,他一手搀住力气尽失的唐牧之将他送入车里。
“我把你们送到码头……这位就是悯众大师?”丁嶋安带着面具,向悯众抱拳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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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过福冈塔附近的时候,唐牧之看了一眼窗外巍巍壮观的塔身一眼,回想起待在冢里画画下棋睡觉的安定时光,困意袭来,很快便眯着眼睛睡着了。
丁嶋安唐璨检查过唐牧之的情况,都以为这是炁和体力消耗过度疲惫不堪了,倒也没放在心上。
丁嶋安全速朝着福冈码头驶去,中途竟然有数次感到困乏,上下眼皮打架,险些急刹在路中间。
“这是……怎么回事?”
同样困倦的唐璨心中一慌,“莫非是有敌人追击过来了?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