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水、烧滚、泡茶,怎么也要小半个时辰。
程丹若有心想要告辞,但谢玄英问她:“疫病究竟缘何而?”
她只好打起精神,分析道:“你看,这三批病人有很明显的传播次序,没有新冒出的,假如在寺内,肯定是有什么之前做了,但之后没做的事。不过,我觉得传染源不在这里。”
水还没,程丹若却真的渴了,顾不得许多,倒半杯冷茶,抿一口。
谢玄英拦不住,只好懊悔己思虑不周。
“她们的行动路线
,有个地方我很在。”难得有机会仔细说,程丹若干脆打起精神,将事情说个明白,“她们说,太后恩典,准许她们闲暇时礼佛祈福,所以她们不止吃了佛前撤下的『乳』饼,也在各个殿里磕过头。”
谢玄英默默听着。
“除此之外,还去了杨柳池。这是哪里?”
谢玄英过惠元寺好几次,早就知道:“就是山下的石头池子。惠元寺有一口甜泉,泉在山里,平日只泡茶供佛,洒净也的此水,据说颇为灵验。百姓认为泉水有佛力,故而在山下挖了一个池子,汇集下游之水,挑回家沐浴。”
他口气平淡,不当回事,显然也有缘故。
惠元寺的泉水,因为流的少,不够日常使,确颇为珍贵。但说话,就是僧人拿讨好贵客的噱头。
谢玄英每次都能喝到,不见得不生病了。
程丹若听罢,心里已有几分准。古人不知道痢疾的传播方式,查起费力,但她知道,倒推就事半功倍。
“如果真的是这水污染了,或许小王爷那里……”
谢玄英立即道:“我会弄个明白。”
这时,门外终于传脚步声。
水取回了。
谢玄英专程问一句:“哪里的?”
郑百户答:“井里打上的,您放心,寺中均这口井,无人生病。”
他这才接过,放在小茶炉上。
水滚得慢,却又没了话题。
程丹若起身:“我该回去了。”
“你急什么。”他轻轻白她一,“坐下。”
她委婉道:“很晚了,我明日还要早起。”
谢玄英不理她。
程丹若就当他默认,顾收拾『药』箱。
这次知道要出门几日,带了一个的藤编箱子,总共两层,有纱布、手术器具、竹筒、『药』瓶,以及行囊笔和宣纸。
“你要去哪里?”他问。
她张口欲答,却忽然识到,己尚且不知道在哪里安置。
他弯了弯唇角。
水沸腾,“咕噜”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