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鸿之挑眉。
她说:“我能不能好好想一想?”
“当然,年前予我回应即可。”晏鸿之深明大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程丹若还是一如既往地抄背,给洪夫人每日针灸,窝在房间里翻做『药』。
偶尔,大『奶』『奶』会叫她过去聊天,做做针线。不知是否是错觉,程丹若总觉得,自赏梅会后,大『奶』『奶』对她添了分亲近。
快,到了十二月初八。
腊八节,要喝腊八粥。
古人将这当做一件大事做,提前数日便准备起来。佛寺还会将自家煮粥分给信众,因为这天也是释迦摩尼得日。
腊八粥原料是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去皮枣泥等,熬得浓稠,再在上面以染红桃仁、杏仁、瓜、花生、榛穰、松、白糖、红糖、葡萄为装饰。
这是一碗粥?不,这是季节限高颜值单品。
好看,也挺好喝,前提是趁热。
谢玄英收到就是宫里赐下来腊八粥,御厨装饰得花团锦簇,但口味……想想也知。
趁余温尚在,全家喝了,沐浴天恩,回头再喝一碗自家。
上班后,皇帝还会赐下腊八面。
就,过节呗。
但谢玄英情不好。
尤其进入腊月后,各府大节小节不断。他必去亲眷家,总有表哥表弟、表姐表妹,还有亲戚家亲戚,不管是男,腻上来就喊三郎。
这时候,他觉得这些表兄弟还不如表姐妹呢!
总更矜持些。
上来就拉手真讨厌,又不是丹娘……不,不想她。
谢玄英扼制想法。
下班后。
他带上一盆暖洞熏开牡丹花,直接去了晏鸿之那里。
“冬日牡丹,别有风情。”晏鸿之戴上老花镜,欣赏难得反季节花卉,“不过,无缘无故送重礼,三郎,有所求啊。”
谢玄英:“我想在老师家小住日。”
晏鸿之:“……快过年了,来干什么?”
“家里人来人往,不能安读。”他理由正当,“老师这里清静些。”
这话不算说谎,靖海侯府自今上登基以来,便炙手可热,每逢年节,送礼马车能堵一条路。
人来人往,别说安静读,想避着不见人都不行。尤其谢玄英美名在外,大家都想一睹绝世风采。
靖海侯呢,似乎也乐炫耀麟儿,时常命人唤他出去见客。谢玄英也不是第一次避到外面来了。
晏鸿之说:“读什么?怎么,明儿春闱,打算考个进士试试?”
春闱就是举人考进士考试,三年一次,明年就是科考之年。而谢玄英虽然未及弱冠,但他其实十五岁就考中了举人。
那时他随晏鸿之在江南,正巧是秋闱,闲着也是闲着,『裸』考了一次,谁知居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