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葵娘的视线看向周达灵活的腿脚,诧异道。
“周伯,你都好了?”
周达摸了摸头,“一觉醒来就好了许多。”
张庆喜和江葵娘对视了一眼,虽然觉得意外不解,不过,瞧着利索的周伯,两人却也由衷的欣慰。
……
那厢,送了羊肉汤和邻居,周达重新坐到矮凳上,他晒着日
头,眼睛微微眯了眯。
“老婆子,咱们还能晒晒日头,真好。”
江香兰也笑眯眯:“是啊,暖和着嘞!”
在爆竹声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
年节将至,顾昭问了问顾春来和老杜氏,赶着除夕之前,一家人乘着宝船往玉溪镇的方向驶去。
冬日的樟灵溪上有薄雾笼罩,大船破开水,拂过江面上的水雾,就连那枯萎的汀州草好似都多了仙境缥缈又宁静的韵致。
冷冷的寒风阵阵吹来,顾秋花瞧着搭在船沿边的顾昭,只见寒风呼呼,吹动衣袍簌簌,那一头格外黑的发丝微微飘扬。
她忍不住在船舱里朝外头喊道。
“昭儿快进来,外头冷着呢。”
顾昭收回思绪,回头笑道。
“姑妈,我不冷,我再瞧瞧江景,一会儿再进去。”
顾秋花无奈的叹了口气,催促卫平彦,“出去喊你表弟进来,回头脑壳吹痛了,你说话,他一般都依着你。”
卫平彦直摇头,“表弟不会痛,我会痛。”
顾秋花恨铁不成钢,“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你是怕风吹乱了你的头发。”
眼下又不是猫,还怕吹翻猫毛露出猫皮不成!
老杜氏护着卫平彦,“好啦好啦,外头多冷,叫着孩子出去作甚,昭儿有修为护身,平彦可没有。”
卫平彦羞涩,他也有嘞!
只是吹了风,毛真的会变得丑丑的!
……
甲板上,顾昭看着那无波无垠的江水,突然想起一句话,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照古时人
这江水,是否也是这样?
千年前,玉溪真人没有引来这碧波无垠的江水时,这里又是怎样的风景?
沧海桑田,物换星移,这便是时光吧。
它悄无声息的过去,却又在一切的人事物上烙下了印记。
顾昭迎着风,任由思绪在这江水上游荡,偶尔一条鱼儿跳水,鲜活的身子在平静的江面上留下点点涟漪。
船行顺风顺水,很快到了玉溪镇。
“阿爷阿奶,我扶着你们。”
顾昭搀着顾春来和老杜氏下了船,待顾秋花和卫平彦也下了船,江面上笼过了浓雾。
浓雾散尽,这儿不见丈高的大宝船,取而代之,一道莹光如流光一样的朝顾昭手腕处钻去。
顾昭动了动,藤镯上的灯笼跟着晃了晃。
……
“昭儿,你快帮阿爷瞧瞧,眼下妥帖没有?”顾春来拉了拉身上那身簇新的直缀,又整了整毛绒的毡帽,神情有些不放心和忐忑。
顾昭失笑:“妥了妥了,格外的精神嘞!”
顾春来还是很信任自家孙女的话的,听到这,他放下了不安的手,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