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声响起,谢志安与严峥不约而同地朝门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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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个年逾花甲的老者,但背脊直挺,身板硬朗。他的双眸锋锐犀利,全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黄昏疲态,反而炯炯有神,精光四射,定睛对视时,甚至会令人发指。
正是范多宝来了。
严峥看了他一眼,道:“范家主你来了,请坐罢。”
范多宝朝他点头示意,在谢志安的对位坐了下来。然后望着二人道:“二位,夜千尘和王黎两人,带着一个寒山寺的小和尚,前段时间到过我府上一趟,又是盘问又是套话,其心叵测。王黎更是隐隐有威慑之态,我猜测,他们极有可能是贺守仁专门请来压我们的。若因夜千尘简简单单的一封书信就乱了阵脚,才是遂了贺守仁的愿,如此一来我们日后更无法与他斗了。”
严峥皱眉道:“王黎……贺守仁请得动?”
范多宝摇摇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严峥不安道:“不过他连远在东方的助力都能找来为他抵御狐妖,说不定人脉当真不简单,会不会对我们有影响?”
范多宝冷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东方的势力会不远万里赶来,但我确信,他们必定不只是为了应贺守仁的请求对付这天狐族这么简单,一定有更重要的理由。我才不相信什么同族大义,这些人若真有菩萨心肠,平州在百年前就彻底剿灭妖族了。”
严峥与谢志安听了此话,皆是陷入了沉思。
“所以,还请二位务必遵守约定,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贺守仁在平州只手遮天的时候,想来可不会像二位一样,还去考虑仁道,考虑苍生的。二位总怀妇人之仁,还如何为政?”范多宝接着说道。
谢志安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这个人。他眼中的精光将所有意图穿透他双目获取他内心秘密的质疑格挡在外。于是他的恶毒,他的刻薄,也就安全地存在于暗处。只剩下外表那些华丽而正面的注解。
这就是范多宝,从来都是。
严峥在一旁苦恼道:“那也不能任由夜千尘一直乱来啊。”
范多宝意味深长道:“他不就是想让你们站出来吗?这还不简单,要势力或是要借人?给他便是了。但至于分配给他的这些人是强是弱,二位心里有数就行……倒不是说我看不起这个夜府的独苗,只是实话实说,即便给他十万雄师,他又能做什么呢?”
严峥闻言,与谢志安对视一眼,二人都明白了范多宝的意思,总之滥竽充数满足他的要求便可。
“范家主。”谢志安道。
“谢家主,请说。”范多宝回道。
“你……可有私通妖族?”
严峥闻言一惊,想起夜千尘信中的内容,此时假装不在意,只是喝着面前的茶,但余光却朝范多宝那边瞥了几遍。
而范多宝此时却与谢志安相对而坐,两人无声对视着……
三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许微妙,甚至夹杂着肃杀之意!范多宝那锋锐的目光犹如黑夜里踪迹不定的刀锋,无形之中给人以致命的切割。而谢志安怡然不惧与范多宝对峙着,仿佛等不到他的回答,便分毫不让。
此时针落可闻,三人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就这么僵持了良久,范多宝忽然大笑,在这个包间内,肃杀之意顿时荡然无存。他喝了一口茶,摸着自己的胡子,道:“哈哈哈,谢家主什么时候这么幽默了?夜千尘那个小鬼无知也就罢了,你也来开我玩笑。”
谢志安也跟着笑了,但满含笑意的目光仍然锁定着范多宝,心里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
时间是个无情客,不经意间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以来,狐妖的进攻倒是缓和了一点,贺守仁难得的休息了一段时间。只是双鬓的白发更多了,消瘦了一些。夜千尘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战争,这位州主必定是个容光焕发的中年男人。
那次爆炸事件后,谢志安与严峥纷纷派人通知夜千尘,说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只是整合势力与人手需要些时间,这才阻止了夜千尘第二次轰炸他们的府邸。
许是妖族知道援军的到来后,逐渐减少了进攻的间隙。昆仑山,问天门等派阀,是各自所在的国度中首屈一指的存在,虽然他们派来的不过是一些年轻弟子,但其中可不乏一些天之骄子,道行高深莫测不说,其功法武器,都是大陆顶尖的珍稀之物。变幻无穷,妙法通玄,任谁面对起来不会头疼万分?
‘莫桑山’是距平州西南部六百多里的一个山脉,延绵数十里,隔绝了平缓的绿地,山高势险,渺无人烟,天险绝地无所不在。天狐妖族的总部,就在这毫无生机的群山之中。
一个群山围绕所在,嶙峋的怪石从四面向上生长形成合拢之势,阳光艰难地从怪石之间微弱的缝隙跻身进来,照亮了某个孤单的宫殿。
严格来说,这里还算不上是个宫殿。因为与人族的技艺不同,妖族在建造这方面实在可以说是拙劣兼无品。所有的装饰都是堆砌而成,又或许唯独天狐一族的审美稍好一些,还会在柱脚或墙面花心思弄点雕刻之类的,但所刻之物不是三首六臂的鬼怪就是看也看不懂的图腾。
玉非烟、舞离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