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离婚”两个字,也不过是纪却秦一时头脑发热。柏侹的咄咄逼人让他难以招架,说重话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色厉内荏。
只要想到柏侹和宋微汀在一起,胸膛里就疼痛难耐。
那张与他相像的脸,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柏侹为什么同意和他联姻。
有些事不需要说出口,就能知道答案。
比如无论是否与爱情有关,柏侹都忘不掉宋微汀。
纪却秦叹了口气,想侧躺,却无能为力。
他移开视线,落在钟表上。
两年多前,他见到柏侹第一面就知道他不是个善茬。
纪却秦明确记得那是个大晴天,倚着机车的柏侹飞扬跋扈,连头发丝都是飘着的。
他抱着头盔说:“希望你识相点,到时间后主动离开。”
磕磕绊绊到现在,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时候即将到来。
他抬起左手,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金属般眸子紧紧盯着它。
写是个枷锁,上面背负着名为利益和婚姻的两个重担。
纪却秦承认,他是个无可救药的商人,唯利是图,趋利避害都是他的代名词。
可在这层无情的躯壳之下,还有一颗跳动着的心。
这颗心全心全意扑在婚姻上,得到的却是无情的践踏与背叛。
当感情开始腐朽,心就会溃败,成为彻彻底底的商人。
纪却秦很抗拒,他不愿意变成利益的奴隶,但为了纪氏他不得不伪装。
柏侹说的不错,他钻营利益,唯利是图,自私到心里只有自己。
所以在他剖开真心说喜欢的时候,谁都当笑话听。
纪却秦忽然很沮丧,他就像卖不出火柴的小女孩,踽踽独行在大雪中,蜷缩在角落里用利益换真心,最后没了火柴,丢了性命。
他从不奢望柏侹会爱上他,若说之前还有期待,现在一丝都不剩了。
期待被一点点打碎,落在地上摔成灰,风一吹就散了。
他想,离婚也不失为是个好办法。
柏侹就像一个泥潭,他越挣扎陷得越深,到不如在得知危险,还有余力时转身抽离。
保全自己,保全利益。
想到这里,纪却秦手都是抖的。
他为自己的果断感到心寒。
难怪柏侹从不信他。
窗边吹进一阵风,拂动了轻飘飘的窗帘。隐约间,纪却秦看到了夜空中的月亮。
明亮皎洁,触不可及。
或许昨天晚上的烟花和它一样灿烂,有柏侹陪着,宋微汀大概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