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苦涩、难以下咽。
纪却秦单手撑着车门,将西装带起一片褶皱,在浅色衬衣上留下一片阴影。
他微微侧首,狭长的眸子眯起,静静看着柏侹,似乎在询问。
猫一样的动作,让柏侹心里痒痒的,恨不能亲手挠他下巴,再给他一个深深地吻。
不过刹那,纪却秦移开了视线。
柏侹:“这里是我和宋微汀就读的高中。”
他直切正题,免去了不必要的铺垫。
“你知道他的出身,宋厉扬讨厌他,围在他身边的狗腿自然也不让他好过。”
“当时宋家还没出国,我们两家关系很好,我也能经常见到宋微汀。”
“我们同年不同级,每次见到,他都会主动和我打招呼。”
他慢慢说着,纪却秦默默听着,心底有些诧异。
明明是在说自己的往事,柏侹却声音板正,像是在播报新闻。
“然后呢。”纪却秦配合发问。
“我发现他身上总是青一片紫一片,后来包远说起,我才知道一直有人欺负他。”
“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爸清楚宋厉扬做的一切,却不管不问。”
纪却秦曾见过一次宋父,的确是心狠手辣。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护着他。渐渐的……”柏侹顿了下,说不下去了。
渐渐发生了什么样的感情,他清楚,纪却秦更清楚。
“高二那年,我妈病重。”
提到母亲,柏侹一反无情的态度,言语里有克制的思念。因病去世,或许是世界上所有亲人最无能为力的事。
即使再有钱,接受再好的治疗,在病魔面前都不值一提。
黑白无常也不会因为滔天的财富而松开索命的铁链。
“我爸忙着生意,忙着攥取利益,有时候一星期见不到一次面。”柏侹话音一转,开始诉说当年的往事。
“直到我妈去世,他才从国外赶回来。”
“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说到这儿,一根烟正好抽完,纪却秦又点燃一根。用余光扫过柏侹苍白的脸,有几分同情。
他对父母没有印象。唯一的记忆,是墙上冰冷的照片。柏侹经历了丧母之痛,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愈合。
也难怪那么恨柏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