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和他走的最近的方迅,也不过靠着家里资产挥霍的蠢货。
宋微汀焦躁不安,对于随时可能找上门来的宋厉扬感到恐惧。
他最怕这位大哥,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自己。
想起远在国外的生母,宋微汀眼里闪过明晃晃的恨意,恨不得把她抽筋扒皮!
如果没有她,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残忍且刻薄的想着,竟然慢慢忘却了柏侹,全身心沉浸在对日后的揣测里。
在宋微汀走后,柏侹仍坐躺椅上,对着一地狼藉出神。
玻璃屋一角散落着瓷器碎渣和娇憨的花。
来别墅住的第一天,他便发现这里的花蔫头巴脑,已经很久没被滋养过了。
他亲自浇水施肥,慢慢把它们养了回来。
这些花,都是纪却秦栽种的。
以前偶尔在别墅过夜,有时候大半夜纪却秦还在为它们松土。
那时他还嘲笑纪却秦,果然是年纪大了,只会侍弄花花草草。
现在对着这些花,柏侹感觉到了无法言喻的空洞。
好似身体被抽干了,用什么都无法填补。
他也像即将枯萎的枝叶,得不到充足的养分,伸出去的根系被逼无奈盘踞在花盆里,汲取着少到可怜的营养。
纪却秦会不会也是如此?柏侹茫然地想。
他起身去拿打扫工具,来回两趟的距离,花费了几分钟。
柏侹这时候更加直观的意识到,这座别墅太大了。
大到一来一回就再也察觉不到残留的花香。
他暗暗想,以后要买个小一点的房子。
最好坐在客厅,偏头或者转身,就能见到,或者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纪却秦的房子。
柏侹扫着地上的琐碎,深深觉得那样不错。眼神柔软了些,嘴角也挂上浅淡的笑。
在母亲去世后,头一次对“家”产生如此强烈的向往。
柏万生有了新的妻子和孩子,严格来说,并不怎么需要他,也不能最大限度的给予他想要的感觉。
只有纪却秦。
只有纪却秦能带给他想要的一切,柏侹无比坚定的认为。
但前提是纪却秦原谅他,并且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再次与他在一起。
柏侹眼神暗了下去,手上的动作跟着停下来。已经扫完了碎片,便蹲下身去收拾花枝。
枝叶间夹杂的花瓣有深有浅,错落纷杂,在暗绿的根茎上仿佛从天上坠落的星星。
柏侹捡起束紫色鸢尾,拢了拢尚且完好的花瓣,将它放进了手旁的玻璃花瓶中。
根茎在水中肆意舒展,也许是错觉,紫色花瓣在汲取到水分后忽然间变得柔嫩。
柏侹望着它,重重叹了口气。
还有两天,他必须要交出一份满意的答案,才能让纪却秦远离纷扰。
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真心。
柏侹的心情跌倒谷底里,纪却秦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去。
每年一到这几天,都是全公司上下最安静,最小心翼翼的日子。
生怕哪里触了纪却秦的霉头。
尤其是跟在纪却秦身边的许韬,如非必要,不会在这两天多说一句话。
哪怕是工作上的事,也会精简到不能在精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