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荒唐!
它冲虚才不会落到这等境界!
片刻后,随着一道莹光一闪,顾春来已经听不到动静了,那厢,冲虚道长泄力又颓败。
完了,竟然连自爆命胎都做不到。
身上那元炁锁链既是囚笼,又是
保护
它失魂落魄极了,两相对比,居然比刚死的那一刻还要恍惚。
难道,它真的要在日日施肥中,一点点的散灵,滋养草木直到百年以后才散尽了灵?
不!
它不要!
冲虚道长瞧着顾昭,头一次眼里有了畏惧。
这顾道友不是人,他是个魔鬼……
注意到视线,顾昭冲它又笑了笑,有些腼腆羞赧,端的是纯良又可亲。
冲虚道长:
片刻后。
顾昭收回目光,催促顾春来,道。
“阿爷,你先回去歇着吧,夜里风凉,我将这里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去巡夜了。”
又是一阵风打着旋吹来,端的是春寒料峭,冻杀年少。
“成,你夜里当值也多加小心,衣裳穿厚实一些。”
顾春来站了起来,裹了裹袄子,抬脚往前院走去。
顾昭将这一处稍作收拾,想了想,没有把那长柄半球的东西收到灯笼里,而是直接往水缸中一插。
瞬间,冲虚道长只觉得自己被水没顶了,带着水臭之味,此时五感通达,它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偏偏又呼吸通畅。
由此想象,等到正式开工那一日,该是如何的让人心生绝望。
冲虚道长:……不!
救它,救救它啊!
……
顾昭不理睬冲虚道长,提着绢丝灯走进了夜的黑暗。
哼!这恶道,它可不配住她的灯笼。
等明日她亲自送它去孔家。
黑夜中,夜色如墨汁一样流淌,六面绢丝灯的烛光摇曳了一下,似在应和顾昭的所思所想。
是极是极。
它可是干净的灯嘞。
“轰隆隆。”
寅时初刻,远处的息明山倏忽的落下一道惊雷,雷电撕破了蒙昧混沌的夜色。
在落下惊雷的那一刻,靖州城的百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大家伙儿揉了揉犹带惺忪的睡眼,衣袍一裹,探头朝息明山的方向看去。
只见雷光之下,昨日还是碧空无垠的天空此时云腾雾动,流云还在不断的涌动,在那之中,一道金光若隐若现。
它蜿蜒的在云后游弋,龙首一昂,似有龙吟啸天。
与此同时,云层的水汽愈发的浓郁了。
龙腾云起,不外如是。
随着又一道惊雷落下,春雨淅沥沥的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