鲫鱼豆腐汤鲜,红烧茄子香,岑峥年和岑淮安吃得头也不抬。
初夏发现了,他两人都爱吃甜,红烧茄子她放了糖,他们俩吃得最多。
下午,岑淮安去上学,初夏和岑峥年一人占了桌子的一个位置,她做题,他不知道在写什么。
不过每当初夏遇到不会的题时,只要她开口问,岑峥年会立马放下手中的笔,走过来给她讲题。
罗家人的找来在初夏的预料之内,罗小妹是看到岑峥年来接她的。
他们在她这里走不通路,一厂书记那里的关系莫名其妙断了,现在岑峥年回来了,自然想扒上来。
除了罗大哥一家没来,罗大富、王玉兰、罗小妹、罗初明都来了。
看到岑峥年,罗大富摆起岳父的架子:“峥年,你回来怎么连岳父父母都不去拜访?工作几年,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忘了?”
初夏一听这话,手中的笔往桌子上“啪”一放,正准备说话,就听到岑峥年带着冷意的声音:“我没有忘。我只是不想去。”
罗大富脸顿时红白交替,一双马眼瞪着岑峥年:“你能耐了是不是?你爸都不会这么和我说话!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我,你爸早死了!”
初夏皱了皱眉,走过去,把岑峥年往旁边推:“你不要管,这是我和他们的事,你进屋去。”
岑峥年没有动,反倒把初夏护在后面,语气坚定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没有退后地看着罗大富:“救命之恩我和我爸都没有忘。你要的东西我爸能给的都给你了。但这和初夏、安安的事是两码事,你可以要求我和我爸报恩,我们没有意见,但这不是你们磋磨初夏和安安的理由。”
岑峥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不见很愤怒,甚至声音都不算高,不像罗大富,一说话如雷响,一栋楼都能听到。
可是罗大富却偏偏被他给镇住了,他被岑峥年的眼睛看着,心里居然生了怯意,他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峥年,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啊~”王玉兰忽然带着哭音说话,靠着罗大富,一脸伤心的模样:“你不在家的时候,是我伺候初夏怀孕生孩子坐月子,也是我帮初夏带的安安。
这四年你没回来,我更是时常
过来看看,就怕有谁欺负了她们娘俩,到你这里落不到一句好就算了,还说我们磋磨。峥年,你说话要讲良心啊?”
罗初明也立马做出唉声叹气的模样:“我知道,二姐夫你发达了,安安也大了,你不需要我们了,就可以倒打一耙。但说话做事得凭良心,这电视机、这冰箱都是我和大哥送过来的,我妈还给我二姐五百块钱,如果这在你嘴里是磋磨,我无话可说,只怪我爸妈自己眼瞎看错了人。”
如果不是岑峥年提前了解过事情的真相,王玉兰和罗初明这个模样,他绝对不会怀疑,甚至还会很感谢她们。
初夏看着这两个人装可怜,只觉得恶心,有些人的脸皮真的厚到一定地步了。
她们会哭,她就不会哭了吗?
“峥年,你别信她们的话……”初夏突然扑到岑峥年怀里,眼泪说掉就掉,很快打湿了岑峥年的衬衫。
岑峥年无措抱住她,听着她的哭声,忍不住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心里好像一下子被什么攥紧了,一揪一揪的,看向罗家的目光更冷冽了。
“我生孩子是李大姐送我去的医院,我妈她睡我旁边都不知道我要生了。月子她是说来伺候我……”初夏哭得更委屈了:“但是什么都是我自己做,她就坐在屋里,孩子哭了也不抱一下,反倒是我伺候了她好吃好喝一个月。还有她带安安,却把安安奶奶寄的吃的都拿去给我大哥他们吃,只给安安喂米汤喝。还有……”
初夏有原主的记忆,以前原主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被初夏一桩桩一件件告诉岑峥年。
这些细节,除了原主和王玉兰,谁也不知道。
王玉兰都没想到,初夏会不在意岑峥年的想法,全部抖落出来。
毕竟当初她拿走东西,对岑淮安不够好,女儿也是赞同的。被岑峥年知道了,她一样日子不会好过。
就是因此,王玉兰才敢和丈夫儿女一起上门,就是想用此拿捏住初夏。
谁知道初夏可以这么豁得出去。
看着岑峥年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神冰冷得好像能冻死人,手中青筋也一根根暴起来。
王玉兰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再在这里不仅不会让岑峥年记她们的情给好处,甚至还会记仇。
她苍白着脸拉住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罗大富,还有还想说话的罗初明,看着初夏脸上露出失望:“初夏,看来你是真的打算做个不孝顺的女儿了,那我和你爸也不阻止你。”
说完她就哭着跑出去了,罗大富心疼妻子,立马跟着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威胁初夏:“要是你妈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爸妈都走了,罗小妹怕初夏,罗小哥也只能偃旗息鼓离开。
初夏擦着眼泪,推开岑峥年,伤心地走到门口,对着看好戏的邻居露出一个被娘家伤透了心的表情,然后把门一关,彻底隔绝掉那些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