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越站定在梁倾身边,冲那二人点头,算是招呼过。他今天意外穿了正装,深灰色衬衫,西装搭在手臂上。他本就高挑,西装西裤上身气质更好。
那两人多看他两眼,也没有再与他寒暄,便先出了旋转门。
梁倾与陈之越面对面地在门前站着,小两周没见,梁倾有点尴尬,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出现在这儿。只问,“你怎么在这儿。”
陈之越晃晃手机说:“徐悠说有人硬要给你做媒,要我来江湖救急呢。”
梁倾听了,学那些武侠电视剧里朝他抱拳道:“那多谢了。”
两人站在旋转门前一同垂眸发笑。
既然他来了,也没有再径自回家的道理。两人去附近觅食。
陈之越替她解围,她便坚持要请客。
近新年,街上灯火通明,树上亦装饰着,年味很重。
“是不是打扰了你重要的事儿?”梁倾问他。
“本是参加个南城大的研讨会,是我导师的课题。不过也快开完了,我早点走不碍事。”
“徐悠也真是”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南城大开来市中心不堵车也要一个多小时。
梁倾听了,接不上话,又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是暧昧的,或是真诚的。只是将手腕上的皮圈从左手褪到右手带着,抚摸那圈浅浅的痕迹。
半路在车上等红灯,两人轻声细语地聊些过年计划。陈之越告诉她,他有好些年没能回国过年了,现在博士毕业那边的事儿差不多告一段落,总算可以好好回来陪父母过个年。
“过年在南城?”梁倾问。
“不,今年我家回北城过。我妈是北城人,姥姥姥爷还有两个姨妈都在北城。你呢?徐悠说你父母都在江城?”
梁倾一顿,偏移重点,只说“是。我二十八就回去了。请了两天年假。”
“我从前也不知道,你们这行强度这么大。”
梁倾耸耸肩表示无奈。
“刚刚那个瘦一点的,就是那个姓方的律师么?”他便头问她。
“你认识?”
“没,徐悠提过几嘴,说他爱说些让人不舒服的话。”
“他是有点。不过总是同事,也不好搞得太难看。也就忍了。”
“女孩儿嘛,别太委屈自己,换个轻松点的工作也行。”陈之越出于好意地说。
梁倾听了,垂眼沉默了一会儿,假装饶有兴致地看向窗外树上的红灯笼。她今天穿一件简单的黑色高领羊绒衫,将她的身型包裹的很好,头发盘起来,陈之越看她的小半侧脸,腮后白色肌肤。
红灯转绿,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滴了两声,他这才回过神来。
饭局有人揩油,不去就好。
行业强度大竞争激烈还有糟心的骚扰,所以不做了就好。
可是凭什么畏惧的,踟蹰的,被劝说的,离开的,是她们。
两人一时无话。陈之越以为她加班辛苦,也不再强与她聊天。
车路过昨天那个广场,梁倾一看,亲子活动已经撤去,广场上空空荡荡,余下来一些彩带之类的东西,和落叶卷在一块儿,孤魂野鬼似的,荡来荡去。
她心里不知怎的觉得低落,再望出去时,连带那华灯高挂的街景都有了阑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