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被那没眼色的老五缠烦了,才抓住白潜出山的机会跑出来的。
白老先生把胳膊肘往后一枕,斜靠在车厢里,另一只手捋了缕胡子,念佛一般慢悠悠道:“没办法,谁让阁中所有的风流倜傥都集中在老夫我一个人身上了呢。”
白露:“……”
你还知道自称老夫。
她不理他,扭头去找沈元歌了:“元歌,你们甘宁还有没有长得好看的小伙儿,说给我认识认识?”
沈元歌哭笑不得,白露眼睛眨巴的十分诚挚,手指向车外:“比他好看的有没有?”最好见一面就能让老五那个跟屁虫知难而退的那种。
沈元歌诚实的摇头,没有,她家萧廿最好看。
白露突然哎呦一声,后面假寐的白潜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空心骰子,朝着她的后脑勺就扔了过去。
白露气的一鼓腮帮子,就差扭头冲他呲牙了,转脸却见那老头儿手一缩,开始打呼噜。
沈元歌笑出了声。
白露只得再次宽宏大量的不和他计较,拉着沈元歌的手预备咬耳朵,指尖触到她右手掌心时,却顿了顿,将她微蜷的手指掰开瞧了瞧,道:“元歌,你这手纹有点乱呢。”
旁边熟睡的老先生搭话了:“我瞧瞧。”
白露无语凝噎,瞅着车顶将沈元歌的手心转向他。
白潜微微眯眼,嘶了一声,道:“小丫头,你的命格是双的啊。”
第64章
沈元歌指尖一顿,不可避免的想起自己的确是经历过两世的人,将手收回,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心里突的跳了一下,好像相比前世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了。
她本是不大信这些的,可自己死了还能重新来过一回这事已经够邪门了,如今被白潜提起,心底窜上来一种怪异的感觉,甚至还有点排斥,唇边笑意僵了一下:“啊,是吗?”
白潜道:“地纹累叠,小丫头年纪轻轻的,都历过什么?”
沈元歌已经从方才短短一瞬的诡异状态中回过神来,浅浅笑了笑:“不过是庐州去了一趟上京,又被人带到甘宁罢了,自主之时都屈指可数,不曾经历过多少事情。”
白潜啧了一声:“不应该呀,你的相纹乍一看杂乱无章,其实玄妙的很,倒像是两个人的命数叠在了一起。”
白露在一旁打岔道:“大父,你不会还想说元歌一个人占着两个魂吧,能不能靠点儿谱?”
白潜笑骂了句小丫头片子,道:“若真有两个魂,三四年前也没了一个了。”
他说完看了沈元歌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慢悠悠打了个呵欠,以肱为枕,继续打盹。
白露悄悄和沈元歌咬耳朵,拉着长腔轻声道:“你别听我大父的,这人其他都好说,唯独占卜看相半斤八两,偏还喜欢拎出来显摆——”
沈元歌此时人却不在状态,一层冷汗从小衣里透出来,三四年前不正好是她醒过来的时候么?
白露见她愣神,暗暗埋怨老头又瞎算命把人吓着了,提高声音转了话锋:“说起来,你家那谁,燕崇是吧,相貌是当真的好,也怪不得你一路跟着,要是我男人也这么英俊,出远门去我也不放心。”
话还没说完,她坐着的木头箱子就被人踢了一脚。
白露对这老头的突然发难已经习惯,没搭理他,然后平平板板的说了个很现实的问题:“哦,我没有男人。”
身后的呼噜声没停,又是一脚。
白露:“哼。”
沈元歌把神思从从某种玄妙的状态里拉了回来,道:“我倒不是不放心他。”
白露道:“那你图啥?”
沈元歌唔了一声,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当然不会要死要活的跟到前线去当累赘,战场长刀剑无眼,死生不定,她跟在后军,只是想随时知道他的安危,就好像同他共进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