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红眼见求韩氏无望,转头扑到骆文熙脚边,“二少爷,二少爷!您就看在奴婢伺候您一场的份上……奴婢怀的是您的亲生骨肉啊!二少爷!”
毕竟是昔日的枕边人,更何况得知了她怀有身孕的消息,骆文熙于心何忍,蹲下身去扶她,“你先起来,地上凉……”
见儿子有了心软的迹象,韩氏冷喝一声:“文哥儿!”
骆文熙被喝得一惊,抬头去看母亲,“娘,有什么事情不如好好说?更何况晋红也不曾有什么错处,怎么这样对她……”
韩氏厉声打断他:“欺瞒主上自己有孕之事,企图以孕身要挟,破坏我骆家与温裕侯府的婚事,如此胆大包天,包藏祸心,还说没什么错处?”
晋红疯狂摇头,辩解:“没有!奴婢没有!夫人您明鉴啊!奴婢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害怕扰夫人烦心,才不敢说的……奴婢没有!”
“没有?东窗事发,你当然说没有!”韩氏冷哼,“有与没有都不重要,这胎是绝无可能留的,来人!”
骆文熙急忙上前,“娘!”
然而两个粗使婆子已经冲上来,麻利架住晋红就往外拖,晋红口中还在凄厉地喊着:“不!求求你了,夫人!”
另有一个婆子将棉布团粗暴塞进她嘴里,纤弱的晋红呜呜地泪流满面,被拖了下去。
骆文熙无比震惊,而后悲愤地对韩氏说:“母亲,晋红毕竟怀的是我的孩子,您怎能如此绝情?”
韩氏肃容看着他,声音冰冷,“文哥儿,为大局考虑,晋红的孩子就留不得,这事没商量!”
一向和蔼温柔的母亲突然露出了令他无比陌生的一面,骆文熙怔了怔,艰难地说:“可是……温裕侯府并不是那等不通人情的人家,林家小姐也应该不是心胸狭窄之人。若实言相告,耐心商榷,应该……”
“没有什么应该!”韩氏再次打断他。
“文熙,你应该明白,为何我与你父亲要你娶温裕侯的女儿。你父亲现在这个位置,高处不胜寒,步步如履薄冰。我们家若能与温裕侯府结亲,就多一份依仗。”
骆文熙听着,无法反驳,这些道理他固然明白,可是……
“温裕侯最宝贝两个女儿,谁娶了他的女儿,将来必得他鼎力相助。若非我拿出所有诚意许诺温裕侯夫人,你现在又是阁老的儿子,否则温裕侯凭什么松口把女儿嫁到我们家?”
韩氏看着儿子青白的脸色,缓和了语气,“你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将来,林氏会为你诞育子女,与你举案齐眉。切不可为了区区一个丫鬟,惹温裕侯府不痛快,明白吗?”
骆文熙默然许久,高大的身影有些佝偻颓然,几不可闻地长长叹气,最终妥协,“是,儿子明白了。”
作话:
跟大家说一下我的想法,我是没有打算把晋红塑造成为一个想搞事的绿茶。
我以前也跟读者解释过,其实大家大可不必对身为妾室或通房的女子抱有天生的恶意。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大宅门》,里面何赛飞老师饰演的杨九红是白景琦的妾室。小时候我觉得杨九红就是插足白景琦和黄春婚姻的小叁,很讨厌她。但是长大之后,我才看得懂杨九红的可怜与可悲。杨九红是有真实原型的。那个老太太年轻时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却一直是被全家人都看不起的存在,没有人愿意跟她说话,一辈子没有任何快乐可言,可其实她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因为她是个出身青楼的妾室,家里人跟她说话都嫌脏。
女人在古代是最没有选择权的,她们被当做男人的附庸,甚至和交易的商品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其实有的女人当妾是实在没得选,而不是故意有所图。不是所有女人都这么心机深沉,要视情况来评论啊~
当然,到了晋红这里,她是喜欢骆文熙才不愿嫁去田庄的,更何况,以现代视角,她是“被插足”的那一个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