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命……真的活得太沉重了。”
容烁吃了一惊:“郡主……知道吴将军的事情?”
丁凝扯扯嘴角:“不然你以为,吴准再怎么熟悉京城,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从宝华东苑把我带走?”
容烁很是意外。
所以,郡主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而吴准绑架丁凝,是早有预谋,为的就是和白无常一战,既能把当年的事情重新掀出来,也能达到郡主的目的?
丁凝到底是丁家女,一旦丁荃地位能攀升,以她和丁凝的姐妹之情,一定会多家照拂。
可是……可是为什么?
郡主为什么要急着给丁凝找这么多的守护之人?
仔细想一想,这件事情的岔子,大抵就是吴准并非完全照郡主的意思去做的,他心里那份愤怒,让他没办法原谅白无常,所以他不是要给白无常铺路,是真的要和白无常同归于尽。
置于白无常……还有那一日她说的话。
她……也是在给一个人铺路。
容烁忽然就觉得自己今日做的事情简直可笑至极。
他是从小生长在信国公府的少国公,锦衣玉食,身份尊贵,姑姑与父母的身份足以让他成为人上之人。
所以他有限的年少时光里,看惯的并非生老病死,人世百态,而是仅限于权贵圈子中那些女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初遇她时,他能轻轻松松的看出她使得每一个小伎俩,耍的每一个小聪明。
却到了今时今日,才看明白她顶着一条太多人费尽心思留下来的命,活的有多自责煎熬,痛苦不堪。
他不懂那种痛苦,却以为自己能安慰她的痛苦。
还真是……挺可笑的。
“容烁。”
他猛地回过神来:“我在。”
“你……”她望向他,笑容清浅:“能不能让我在这里留一个晚上,天亮之前送我回家?”
“为什么?”
丁凝看着漆黑的夜色,笑笑:“因为我挺喜欢这里的。”
容烁看着烛光下她眸子里闪动的光,仿佛明白了什么,转身往门口走:“不远处有一个竹屋,也是我住的地方,如果有事情的话大声叫我,我听得到。”
“好……谢谢你。”
容烁跳下树屋,却并没有急着回什么竹屋,而是找了一个地方,守在树屋周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面传来了女子的哭泣声。
这样的哭声,若是在郡主府,必然会惊动一片人吧……
容烁走到树下,无声的靠着树干坐下来。
痛快的哭一顿吧,哭完了,我就送你回家。
容烁靠坐着,心头始终觉得沉重,脑子里萦绕着丁凝的话。